第19節(4 / 4)

“就憑你不聽我的話,不願意換衣裳呀。”謝慧齊慢慢道。

“可我是給我阿父穿的嘛……”二郎說不過,眼圈都紅了。

“穿在裡頭也是一樣的嘛。”其實熱孝過了,沒有要穿孝服三年的說法,但謝慧齊也知道弟弟如若不這樣,不讓見到他們的人都知道他們阿父沒了,心裡的悲痛就沒有可藏之地,他們還小,能忍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已經覺得他們夠懂事的了。

所以她不急,什麼都不急,做不得的事,她慢慢跟他們說就是。

“嗯,穿在裡頭也是一樣的。”這時候大郎點了頭。

二郎見兄長答應了,無可奈何地道,“那好吧。”

“阿姐這樣做,有什麼用意嗎?”大郎接過姐姐給他們的新裳,垂著眼睛問了她一句。

“看著阿姐說話……”見他又下意識就垂眼睛,謝慧齊叫他抬眼。

等大郎抬起眼,謝慧齊摸了摸他的頭,“下次跟阿姐說話,跟別人說話都要這樣知道嗎?你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在心裡想想就好了,但要是躲著別人不看,聰明人就猜得出假了。”

大郎下意識又垂眼,但又飛快抬起眼皮來,然後看著他阿姐點了點頭。

這麼小,卻要學著像大人那樣過活了,謝慧齊忍住了心中的心酸,不再就這事說下去,接著他先前的問話說,“阿姐不知道進京是什麼樣子,可那裡是阿父孃親的仇人們住的地方,阿父帶著我們在河西那麼遠的地方都死了,現在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誰也不知道我們往後會怎樣,阿姐想我們只有不打眼,才可能活得久一點,知道嗎?”

所以即便是想著那個疼他們阿父的祖母有權知道他們阿父過逝的訊息,謝慧齊也狠下了心腸只送了報喪的信,沒提他們回京安葬父親的事。

她怕要是謝侯府知道了,離那些人知道也就不遠了,到時候憑他們幾個早被謝侯府逐出了家門的小輩,哪來的能力與之相對。

就是他們祖母有心護他們,也無能為力,就跟她當年保不住他們的父親一樣。

雖然謝慧齊也不能保證他們進京後不被這些人的耳目知曉,但到底低調要比高調安全一些,小心行事比魯莽衝動要好一些。

“知道了。”大郎這次看著謝慧齊的眼點了頭。

他跟二郎都長得極似他們阿父,就是年紀尚小,就已極其俊秀,不過不像二郎長像完全隨了他們父親,大郎的嘴唇隨了他們的孃親,因此玉面少年比之父親更多了幾分精緻,但他這也是再完美不過的貴族少年的長相了,可如今這樣的一張臉面若冰霜,一個人在的時候更是面無表情,謝慧齊往往看他看得久了就心痛難耐。

她的弟弟們,如若當年沒出意外,他們會是京城裡再風光霽月不過的少年。

可現在得跟著她,就像老鼠一樣地四處打洞鑽洞躲著人苟且偷生。

她心中豈能好受。

“阿姐,我也知道了。”二郎受了教,垂頭喪氣地把臉貼到棺材上,跟他阿父道,“阿父,我聽阿姐的話啦,你也看到了,不要怪我調皮。”

說著還是難掩沮喪地扁起了嘴。

他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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