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忙了這麼久的人閒下來,能閒得下來嗎?
但事實比她想得要好得多,可能這些年她需要被他照顧得很好,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可能精神上卻還是累了,每每一睡覺就是要睡大半天,醒來活動活動筋骨,吃點東西,找人說說話,這一天就過去了,反倒是她先前擔心陪睡陪了一個來月,每天都要陪他睡大半天,睡得昏頭昏腦,事情還推了不少給和寧做還是堆了一大堆沒解決,實在跟他耗不起,就很果斷地解除了自己陪睡的職,去做她自己的事去了。
現在國公府絕大部份的產業都握在她手裡,謝慧齊回過味來覺得自己真是被虐習慣了,也一心為他著想也想得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現在這人閒在家裡沒事做,等他精神恢復過來,她手上的事豈不是有人能拿過去了?
再說,她這些年琢磨了很多新門道出來,比不上國家大事那麼聽起來高高在上,大公無私,但於民生,民智都是有益的事,等她詳細跟他說說,也有的是他忙的。
等這年到了六月,一天要睡大半天的齊國公要睡的時間少了,精神也大有好轉,但他先前一個人琢磨著的想看書立著的事沒幹成,就被國公夫人堆到他面前的各種帳薄,邸報給埋了。
國公夫人很大公無私,把她這些年一個人自己幹出來的大業全貢獻到了他面前——他一時不明白不要緊,她有得是時間跟他解說,哪怕天天抱著茶杯潤喉。
謝慧齊這些年沒做什麼大事,但把自己底下的人養得好好的,先前災年齊家書院沒再辦下去了,但她把教書的先生打散,每人給了不少書,去往國公府的每處莊子安身立命,也教書傳道,而她對寶丫慷慨,可以讓其走他們適合的路,但對於國公府有功之臣的人也不吝嗇,這幾年齊國公府有能耐的人贖了自身奴籍出去做事的也不少,而謝慧齊也沒忘給他們指點些謀生之路,在背後給了他們些支援,這些自己負責自己人生的人都是有幾分本事的,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所以家奴轉變成了家臣,所以說齊國公府現在到處有人也不過為,至少在他們兒子這代,這些人他們家還是能用得到的。
另外她手裡還有這兩年新出來的事,她前幾年在南邊買下的幾片果林這兩年到了結果的時候了,而產量供過於求,她又想了制果脯的法子,能賣處不少年,只可惜現在災年剛過,上上下下誰手中也沒幾個閒錢,要等朝廷的政令頒佈下去,環境得到復甦,可能還需要一段時日。
齊國公府這些年府裡都沒有什麼大量的金錢,都轉化成了實業,但謝慧齊估計再過個五六年,也就到了國公府的豐收年了,現在把這些都管理好,前景安排好需要巨大的心力,之前她還想著要再多立幾個幫手起來,現在有了現成的人,她就打算不操這個心了。
她也是三十歲的人了,這小半生過得就像被豺狼野豹驅趕的兔子,現在也該休息下了。
謝慧齊跟她丈夫強烈表達出了她前半生辛苦,後半生想享福,想過點苦盡甘來的生活的要求,她丈夫想了想,眼睛瞅了她好幾天,最終在她可憐兮兮抱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茶的動作下點了頭。
謝慧齊這也總算是把人給留在了家裡——如果說兒子長大,自有他們的天下,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她可管不了,但她丈夫是她的人,她得管緊了,她也實在不想再看他重回朝廷,然後把家不當家。
她已經沒有婆母二嬸可以陪伴她了,她需要他在她的身邊。
齊國公一答應,一直皺著眉頭的國公夫人也是真輕鬆了不少,等到下半年,事情少了許多,每日還能閒半日的國公夫人臉上還多了點肉,為此,齊國公在見夫人臉色好了許多之後,這去宮裡的次數更少了,少得皇帝有時候都不得不請身邊的人過來請他進宮。
這個國家的決策,畢竟是齊國公起草出來的,很多事情的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