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齊大,又差了府裡兩個忠僕跟著進了宮,跟著皇長孫打點後面的事。
謝慧齊在大哭過後,又讓自己忙碌了起來,她不再躺著一動不動,就是疼也會試著挪動一下。
她現在就是殘廢都殘廢不起了。
國公府在宮變的時候派進宮裡打聽訊息的齊昱齊斯他們都被三王的人關了起來,人雖然沒死,但都受了重傷,被抬回來後也是一直臥床不起,出了正月十五,國公夫人還起不來,齊昱卻帶著堂弟齊斯來打下手來了。
他們倆在國公府是主要負責國公夫人手裡的大部份莊子的事的,手下的管事跟管事娘子加起來有二十來個,齊昱的手裡有十六個,齊斯手裡有八個,他們倒下,管事跟管事娘子就得直接見主子了。
而事情繁雜,主子未必管得過來,另一個他們歇久了,到手的權利也就沒了,齊昱他們家擔擱不起,尤其齊昱,他是他們這一代的領頭人,更是不敢歇在床上,拖著病體笑嘻嘻地來辦差事了,齊斯病更重些,他是傷著骨頭了,但他權小更不敢拖,因為府裡有的是人在等著取代他。
這光景,下去了就是下去了,到時候想再爬上來,就更難了。
謝慧齊沒想有比她更拼命三郎的,也是樂了,她自己都是有事人都當沒事人使,也就不跟齊昱他們說些婆婆媽媽的話了,事實確實是他們現在不起來,她就得找人代替他們,代替他們的人事情做的好,她也不可能等齊昱他們好了,就把做的好的人壓下去。
誰的命,都是要自己博的。
齊昱還著堂弟笑嘻嘻地來了,國公夫人也笑眯眯地迎了他們,就是等著上來的那一批下人暗地裡咬碎了牙。
謝慧齊也不為難這兩個有功的大傷患,暫且沒讓他們出去跑腿,只要他們能動嘴,吩咐下去的那些需要跑腿的事就讓腳好的下人去辦,他們緊盯著不出差錯就是。
出了元宵節,這雪總算是停了,天上也總算是出了太陽,朝廷在宮變之後就派出了不少人拉著雪橇去附近的州府察看訊息,這時候各路的訊息也漸漸回了朝廷,這場漫長的大雪死亡的人數,和受災的地方也漸清晰明瞭起來——不過幾天,送到朝廷通報的死亡人數已有近兩萬人。
這還只是離京城最近的三州的數目,如果全國二十多個州的數目都加在一起,不知是何等龐大的人數。
齊國公府離京城不遠的東北的莊子也送了訊息過來,莊子的溫棚是已經完全不管用了,好在莊子的大管事見勢不妙,把長在棚子裡的大白菜蘿蔔等作物能扯出來的都扯出來了,有些儘管還沒長出成果來不能吃,但用來喂家畜也是好的。
總之,莊稼人家手裡沒有浪費的,尤其東北的大管事那是國公爺的心腹,謝慧齊自是信那個大管事能把東北的莊子和地打理好。
只是年後的年景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就是,土被凍死了,寒冷的天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土地和天氣都不適合耕種,一年兩年憑國公府的底氣興許還能熬過去了,可三四年怎麼熬?
糧食總有吃光的一天。
還是得想辦法,不能坐以待斃。
谷府那邊最終決定了出殯的日子,定在二月初一,地方選在了谷家墓園谷老夫人的身邊。
謝慧齊知道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舅父還是活下來了,只是,她卻無法因此感到慶幸——對她舅父來說,活著也許是比死去更艱難的事情。
日子定好了,謝慧齊也開始下地慢慢走動了,她走的每一步都挺艱難的,她從來不知道,人清醒時候承受的痛苦能有這麼深,她每走一步都要疼出一身大汗出來。
為此,齊國公受不了,讓她腰側的傷好了再說。
只是,這時候謝慧齊腰側的傷已經結疤了,她感覺自己要是再不下去動,她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