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一想便明白,還是憤憤道,“也不是我想生這般多的。”
說罷也心虛,他還是想兒女齊全的,又道,“那生出來我愛那麼管他們死活?”
多少世家子弟,自一出生,還不是得自謀前程?如他不就是如此?
男人到老了還是有幼稚的一面,最愛在深信的人面前說最不負責任的話,謝慧齊最明白在她身邊睡了近乎一輩子男人不過了,於是拉著他往前走,嘴裡還道,“那不管,誰管,你的兒女還不是得你管?”
確實還是得他管,齊國公一想明白,又往前更加緊了一步,挨近她身側道,“你早知道,為啥不少生兩個?嗯,一個就好。”
小兒子要是不生,那是最妥當不過了。
那個才是最要命了,就沒一天不出事的。
生都生出來了,國公夫人毫不猶豫地白了他一眼,“再說一次,我掌你的嘴。”
國公爺因她最不客氣的話卻更為挨近她,國公爺那繾綣眼神看得國公夫人都醉了,沒半晌伸了她手掌攔著他眼睛嘆道,“爺,您還是少看看我。”
就為他為她的溫柔心腸她已為他赴湯蹈火,再如此纏綿悱惻她就是肝腦塗地也不可惜。
她這樣活著只為一己私慾的女人若是喜歡一個人至此,可以到了地府上都得為自己大唱三曲哀歌。
齊國公這才笑了出來,把她手掌無下,淡道,“不管如何,你知道。”
他不願多說,謝慧齊卻最明白不過,她身邊緊緊握著她手的男人,這一生就是自出生起每一個時刻都不曾平淡過,最後能只願的唯一願的就是她牽著他,帶他走過最後一程。
他太累了,為這世道,為這天下,這溫氏的江山他付出了所有的精力,他再強悍也會有累的時候,他需要她帶著他走完最後一程。
“那你也聽我的話。”國公夫人笑了起來,拉著他往前走,夫妻之間不就是如此,總得有個人走在前面帶一程,累了,就換另一個再帶一把,她也是活到如今才明白,夫妻夫妻,日子過久了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豈是情愛那般簡單的。
“呵。”齊國公輕笑了一聲,把頭垂下,搭在了她的肩上。
一輩子啊一輩子,太長了,長到他已足夠相信,就是前面有千軍萬馬,他靠著的這個婦人也會甘願為他拿起屠刀,為他拼一翻前程,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能信她的。
齊國公夫婦在中院歡歡喜喜地迎了林無帥府一家人,等到睡飽了的平哀帝跟他表妹也加入席還要當平常人後,卻害苦了在他座上的林家父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等到午宴時候這心才算大定——也不知是皇帝的大恩大德,還是齊國公爺見林無帥府可憐,終於讓平哀帝跟他表妹坐於主位主母右手邊下面的首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