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沒說,讓謝慧齊做這個主。
謝慧齊找了十五娘子談過話,就給她訂了下來。
小姑娘並不是一時衝動,只是道她心小,有口飯吃就成,再說嫁出去了也是在自家門下,以後哪裡不妥了,別人只會比她更緊張。
她身份再低,也是國公府的小姐,萬萬沒有在自家門下還被人欺負了的事去,下人不懂規矩,主子還要臉面。
在所有人都不察覺的時間裡,國公府每個姑娘長成了只有她們自己才懂自己的模樣,謝慧齊在一一跟這些姑娘們打過交道後,發現她原本以為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瞭解自己和清楚自己私隱的這些古代的姑娘們,其實在小小年紀裡,就已懂旁人窮其半生才可能明瞭的道理了。
可能苦難真是讓人早熟,無論是在過去,還是在很久以後的未來。
府裡已經只有三個姑娘是未嫁出去的了,她們確實是佔了時機,運氣好,這個時候已經是謝慧齊當家了,謝慧齊本就是與人結怨不如結恩的人,又天生對弱小總有那麼一點維護之意,遂留在府裡的這幾個姑娘,她找了口碑好的教養婆子進了府,給這些姑娘們上著課,也叫了府裡的管事婆子中教她們算帳。
這些都是小本事,現在看著用不上,但等了她們嫁出去要獨擋一面了,這些才是她們真正能謀生的東西。
日子總是人自己在過的,人到頭來也總歸是要靠自己的,誰都代替不了誰的人生。
等到七月,謝慧齊就懷孕八個月了,肚子也大得跟個球一樣,夏日衣裳穿得少,就更顯得突兀了。
國公爺以往的二十來年真沒注意過哪個女子懷孕之事,每日早上起床都要瞪著眼睛瞪著小妻子的肚子,不太懂懷個孩子,他孩子就得把他小妻子的肚子撐這般的大。
謝慧齊也覺得自己這孕事懷得一點也不辛苦,府裡的長輩在她懷孕的這段時日一個比一個緊張,害她也跟著緊張了一段時日,可她一不腰疼,二不肚子脹,而且好吃好睡的,連臉都沒浮腫。
除了有時候晚上腿抽抽之外,她懷孕就長了肚子和上圍,腿的話就沒什麼變化,甚至因為抽了一段時日,她還長高了點,腿顯得更長了。
懷著孕還長身高,謝家這個孕婦也覺得自己還挺會長的。
國公爺本來就高,她先前站他面前挽個脖子還要把腳尖踮起,現在長高了就好,抬個頭就能看到他臉了,就不用跟個小矮子似的兩夫妻親近下還得跳一跳,跟只青蛙一樣。
等到八月下旬,謝慧齊就開始有種每天都想生孩子的錯覺了,這是她兩世的頭胎,兩輩子第一次生孩子,她這心理素質再好,快到臨盆的時候就真的有點緊張了,但國公爺比她更緊張,每天上朝之前就是走出門了,都要回過頭再盯著她的肚子再看一會。
看得本來淺眠的國公夫人摸著自己的肚子頭皮發麻,都不知道她家齊家哥哥是不是想把孩子就這麼給盯出來。
國公爺甚至去了皇帝面前求休沐。
這一年大忻的日子說好過也好過,因為朝廷上給皇帝找碴的人少了,言官們的嘴閉得緊緊的,所前未有的怕得罪人,說不好過罷確也是相當的難過,八月初頭就有上京的糧船沉了底,三十幾艘糧船上萬噸糧食就這麼沒了,皇帝怒得半個月根本睡不著覺,因礙於齊君昀這大半年的在朝廷上一個屁都沒放,老老實實地幹著他左相的活,所以皇帝也沒派他出去查案,一聽他生個孩子連朝廷的事都要不管了,當下什麼話都沒說,把關於船糧之事的奏摺一本本全砸到了他頭上,然後冷靜地看著他,“你再跟朕說一次?”
國公爺垂眼看著地上灑了一地的奏摺,沉默了片刻,就垂下腰把奏摺撿起,放到了皇上的龍桌上,他則默默地回到了下首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