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離林府也不遠了,她先跑了過去,讓家丁開了側道的車門,馬車一到就飛快從側門進了府門,讓馬車直接駛進中門。
她們進府的速度很快,林大娘快步走了半盞茶功夫,計管事的才趕到,他跑了滿身的汗,遠遠的就朝林大娘搖頭,“無礙無礙,大娘子,老爺一點事也沒有。”
林大娘當下就停下了腳步,大鬆了一口氣。
再抬腳,腳都有點軟了。
人說近鄉情怯,她這是近家膽怯啊。
回過神來,林大娘也是有心情自嘲了,與滿頭汗跑過來的計管事笑道:“小管事哥哥,你是晚來一步,你就能看到我飛起來了……”
計管事都笑了,“是,是我來的快了一點。”
說罷,走到小丫讓開的位置上,大體的把一天所發生的事都說了。
林老爺放出來的第一波血都是黑血,聽到胖爹疼得拿手把給他特打的鐵床都打塌了,末了是拿了皮索粗繩綁在大屋的石柱上扎的針,林大娘都有點走不動路了。
見大娘子小臉雪白,計管事也是心中不忍,聲音放得更小了點,“所幸半仙所治之法很是管用,只放了兩道,老爺的腳就很有力氣了,現下已是睡著了,半仙說等到明日醒來,就可見到成效了。”
林大娘點頭,再抬腳,步子極快。
見她無心再聽他說話,計管事也不再開口,緊跟著她,一行人如煙般快步向了林家家主的主院。
馬車所駛入的中門離後院的主院不遠,走過幾道門,很快就到了主院,林夫人早就站在廊下了,見女兒一見到她,就飛一般向她撲來,人一撲到身前,林夫人就扶住了她,朝滿臉急切的女兒點頭:“沒事,你胖爹沒事,還說了等你回來,要好好說你幾句,要你莫要苛刻了你弟弟的吃食。”
林大娘不禁笑了起來。
只是等到入了特地為胖爹治病弄出了的大屋,一聞見屋子裡濃重的血腥氣,她心中還是疼了起來。
等到見到老胖爹,見他胖乎乎的臉上血色全無,手腕被重重的白布纏著,她鼻子猛地酸澀無比。
她去翻了翻腳,腳上也如是,被厚厚的白布纏著。
“沒事,周先生說了,養幾日結了痂就好了,就能站起來了。”
“能站起來,也疼吧?”
林夫人憐愛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
林大娘坐到胖爹面前,深吸了口氣,把滿心的心疼壓了下去,在沉沉睡著的胖爹面前笑著道:“老頭兒,你睡著了沒?”
“睡著了啊?”林大娘說著話,見人沒反應,又笑著道:“睡著了就好,我等會給你畫幾個小胖子到你手上,我對你這麼好,還把你兒子都畫你身上,你醒了可就別說我苛刻你心肝兒子了啊。”
“你啊……”見女兒說笑上了,林夫人也是拿她沒辦法。
到此,林夫人也敢跟女兒說了,說起了被支走的桂姨娘半路跑回來找她,結果遇上老爺治病,末了嚇昏了過去的事。
“她也是好心,在吳姨娘那玩著,看到一盆已經結了花骨朵的芍藥,覺得難得,跟吳姨娘討了要來給我……”林夫人也是哭笑不得,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桂姨娘為了討她歡喜,拿著花盆揹著丫鬟婆子,一個人偷偷地回來了。
這憨姨娘,把自個兒給嚇昏過去了——她把抱了一路的花盆砸了,還把自個兒腦後勺砸出了一個血洞來,沒半個月是好不了了。
林大娘聽完也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千算萬算,不如天算。”
桂姨娘,這是,算不算在劫難逃啊?
他們攔著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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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林家三更就燈火通明,林家主院的燈更是都點上了,這廂林寶善本應更好衣裳就要前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