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那個表姐頗有些像。
不過一眼看過去,要比她表姐靈動一些。
到底還是有一些像的,本份人家的女兒,有良心,若是家裡有個撐得住的,這良心更顯得有幾分用了,吳英受過這種良心的好,念及每回好好招待他吃喝還時不時給他送點東西的侯夫人,他朝這小娘子道:“進去了,陛下問你話,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實話實說就好。”
他言盡於此,聽不聽的,看這小娘子的悟性了。
“是。”佩梅應了聲,跟隨了他進去。
“陛下,太孫妃來了。”
“佩梅拜見皇祖父,皇祖父萬歲萬歲萬萬歲。”
沉靜的始央殿響起了清脆的如同百靈鳥一樣的聲音,順安帝看著奏摺的眼頓了頓,抬起眼,看向跪在下方不遠處的人。
一身孝服的小娘子,跪在了殿中間。
順安帝眼神尚好,看到了她跪的地方,正淌著一灘此前太子留下的血,血液浸紅了這小娘子的孝裙。
她頭低著,也看不出是否害怕來,但身形沒有抖動,也不知是真有膽色還是假膽色。
順安帝瞟了一眼她,就別過了眼神,問過來的吳英道:“太孫如何了?”
“兩個時辰前,侯爺著人送了訊息進來,還是沒有醒過來,眼下不知如何了。”吳英道。
“瀾亭此前說九死一生,就算醒過來,十有七八,也是個只能吃喝不能動彈的木頭人。”順安帝淡淡道:“到時要是如此,你就把他接進來罷。”
“是。”
“佩女……”
皇帝在叫她,佩梅滿面的淚,還是抬起了頭來,她啜聲應道:“佩女在。”
“他回來了,是去你鳳棲宮,還是回小鳳棲宮?”
“佩女帶他回翼和殿,那是太孫和佩女的小家,是我們成親後住的地方,太孫回來了,佩女就和他回去。”佩梅淚如雨下,嘴裡依舊清晰回著皇帝陛下的話。
順安帝無視她的哭泣,如鷹一樣陰鷙深沉的眼盯著她,再問道:“這後宮你不掌了?”
“不掌了,”佩梅不敢在他面前去擦那堵住了她視線的淚,她看著淚眼裡那冷漠得像一尊無情的大佛的皇帝,泣不成聲道:“不掌了,佩女要照顧太孫,不掌了。”
“嗯,也好。”順安帝漫應了一聲,轉而又道:“他要是死在祿衣侯府,祿衣侯府治死了太孫,朕的長孫,當不當滿門抄斬?”
“不當,”佩梅哭道,她大肆地哭著,大聲道:“不當,是佩女把太孫硬塞給祿衣侯府的,太孫死了,是佩女的錯,有罪的是佩女,是佩女該死,與祿衣侯府毫無干係,是佩女仗著與祿衣侯府有親,就想把太孫送到瀾聖醫那去。”
送去沒有錯,詡兒要是進皇宮了,可能早就死在路上了。
她尚且急需表姐急進宮撐腰救命,那詡兒呢?來救他命的太醫在路上遇事停一停,他就魂歸地府了。
其中種種可能會碰到的事,祖父與父親早就替她想到了,要不是為救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