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滾了兩圈,剝殼輕鬆完整,路梨矜另取了把小刀,用水衝過才切,手起刀落,沒有沾染到流心的蛋黃。
路梨矜把料都備好,才看向楚淮晏,骨節分明的手指掌控著白。嫩蒜瓣兒,剪得乾淨的指甲正一點點的撕著白色薄膜,青。筋脈絡微微起伏。
她忽然有點兒後悔讓這人剝蒜了。
誰家好人剝蒜,剝得這樣色。情啊?
“咳。”路梨矜虛咳出聲,衝他討要,“這樣就可以了。”
楚淮晏放到她掌心,溫聲講,“還有點兒沒剝乾淨。”
路梨矜橫刀輕拍,再去拾起那層白膜,“好了。”
“既然如此,梨梨為什麼還讓我剝?”楚淮晏勾唇,懶洋洋地問。
路梨矜一噎,楚淮晏也沒追問。
菜刀剁蒜的“嗙嗙”聲迴盪在廚房內。
直到將蒜末撲至黃瓜上,路梨矜才開嗓,緩慢地擠出句,“因為想你多陪陪我。”
早起赴約、尷尬祭拜、寺廟禱告。
都不過是想你多在我身邊陪陪我,僅此而已。
“我幾時沒有陪梨梨了?”楚淮晏掐了煙,意味深長地捏著她的後頸,長指不輕不重地掐著塊皮。肉把玩。
路梨矜扶著櫥櫃勉強站穩,用輕到可以忽略的鼻音答,“是嗎?”
楚淮晏把問題扔回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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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在沸水中翻騰、爆出米花,路梨矜和楚淮晏在接吻。
她學不會如他般舉重若輕,不能把情話說的綿。軟婉轉,於是路梨矜選擇扭過頭來親吻楚淮晏。
鼻尖時不時的觸碰,唇齒相依時才感覺到這個人真切而短暫的,是屬於自己的。
路梨矜清楚的認知到自己在做些什麼,邊唾棄,邊竭力捉緊。
漫長的吻終止與粥鍋的撲溢。
楚淮晏用沾溼的廚房用紙包著,把鍋挪到另一側的爐灶上,為她收拾殘局,戲謔講,“梨梨這手藝,還有待進步啊。”
路梨矜搓了搓鼻尖,她的手藝是不太好,父母去世後,基本是奶奶一個人撫養她。
平素學業忙碌,近乎十指不沾陽春水。
現有的廚藝,還是假期裡纏在奶奶身邊看會的,都是些簡單的清粥小菜,再進階一點兒的都不太行。
“那你喜歡吃什麼。”路梨矜攪著粥喃喃,“我學還不行嗎?”
楚淮晏輕拍她的腦袋,“不用,我捨不得。”
水蒸氣燻得人眼睛發酸,路梨矜把鍋蓋半斜防止再撲鍋,回身凝視楚淮晏。
甄樂的名字就在唇邊來回打轉,被路梨矜硬生生的吞回腹中。
“你想問什麼?”楚淮晏有雙深邃漂亮的眼睛,彷彿有看破一切的力量。
路梨矜長睫顫動,“你喜歡吃醋嗎?”
楚淮晏笑笑,沒正形地回,“只要是梨梨做的,我都不挑。”
於是她又往蓑衣黃瓜里加了些醋。
或者這是與楚淮晏吃得最後一頓飯了,路梨矜想好好吃完。
被冷凍過的粥米容易熬碎,她又往裡加了一指捏的面鹼用來增稠,出鍋前放了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