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繼續學醫讀博、能力排眾議把我養在身邊,皆因為楚淮晏一力抗下所有。”
所以楚淮晏提了,這個情面應長樂於情於理都要給,但也實在沒什麼可多勸的了。
挽言從前早說盡了。
“我都知道。”手上粘著果汁,路梨矜貼臉去蹭應長樂的,“沒關係的小長樂,對了,我給顧溫買了只玩偶,帶來了,你回頭去看她時候幫我帶過去。”
顧辭於前年年初誕下一女,隨自己姓,單字一個溫,近年來她帶著女兒和應謹言常住東京,帝都和應家的雜亂紛擾都波及不到三人。
噩耗披頭蓋臉砸過來的時候,應長樂正在拉弓對靶,那箭正中十環,此後應長樂再沒有握過箭;路梨矜正在家裡練習豫劇,唱到劇情高潮迭起處,被電話聲打斷,此後路梨矜再也沒有唱過豫劇。
再見楚淮晏是在顧辭和顧溫的葬禮上。
一場相見,爭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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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與顧溫死於一場大火,起因是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在住宅周圍衣著暴露,被居民阻止且報警驅趕,而後自制燃油罐扔進他人圍牆內,無差別縱火。
火災發生在深夜,造成了顧辭和女兒顧溫在內的四人死亡、多人重傷,不幸中之大幸是應謹言當天在京都有學術會議,倖免於難。
更絕望的是法律無法判定精神分裂病患有罪,日本的陪審團制度也讓其定罪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
命運以跌宕起伏的形式翻覆,應徵它的不仁不義。
顧辭與顧溫的體遺由專機運回國內,但即便是林故若家技藝最精湛的入殮師,也無法將兩具相擁燒燬的屍體復原。
到生命的最後那一刻,顧辭竭力抱緊了女兒。
也因此缺失了告別流程中,與冰館中逝者見最後一面的流程。
路梨矜枯坐在靈堂裡,對著黑白相框裡抱著寶寶微笑的顧辭無聲流淚。
年幼孤苦、北上萬裡求學,成功後反哺福利院,不接受丈夫家人對自己視若親妹的應謹言逼婚,果決離婚,只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同樣受制於人,顧辭是那樣好的人,一生裡挑不出半分錯處,為何會這樣呢,憑什麼命運翻覆不到那些惡人身上,要來為難她呢?
顧辭曾經送過路梨矜一朵永生花,葉片很大,顏色嬌豔粉嫩,是她自己做的。
路梨矜對花卉瞭解不深,一開始以為是特殊品種,沒想到會是玫瑰。
“這個是苦水玫瑰,是西北特有的一種玫瑰,生長在高寒地區,因為種植土壤主要是由弱鹼性紅土和富硒地下水組成,所以咀嚼新鮮花瓣兒時候能嚐到一種鹹澀的味道,以此為名。”
“西北也並不是寸草不生,人生也總能有轉機。”
顧辭神采飛揚地介紹著故鄉的種種,寓意極好的苦水玫瑰,送贈佳人一位。
她送花時路梨矜還未與楚淮晏和好,不夾雜任何利益,單純是女孩子間的鼓勵。
顧辭與應慎行的故事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