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路梨矜能窺見葉清眼底閃爍的碎星。
“考上央音,大一開始就能接家教的活,而繼續讀計算機,我打底還需要再四年,就是我僥倖能上清華也沒用,誰家家長要個沒參加過高考的競賽保送生來給自己孩子補習啊?”葉清話到半截,甚至去隔壁的超市拎了半打北冰洋出來,她拍掉路梨矜準備拿汽水的手,蹙眉關切斥責,“你腳不要了?好之前都不許喝冰的!”
“知道了。”路梨矜悻悻舀了勺餛飩湯,壓不下心頭苦楚,補充講,“我考央音的原因跟你大差不差。”
恰有一技之長可以拿來變現,迫於生計選最捷徑的路,誰有資格責怪?
夢想拋到高空再擲地,究竟能聽幾聲迴響?
路梨矜甚至能替葉清補充許多故事細節,懸崖峭壁上有人遞來了跟安全繩索,明知接了會把自己推入另個深淵,但還是義無反顧的接過來,迅速把自己套進去。
“我能猜到,所以我當時那樣勸你,他們那個圈子裡的人都不好跟,不過我還是要說謝謝,我能有今天,絕不是我自己比別人有能力,每年清華計科畢業的學生上千,篳路藍縷、櫛風沐雨的又何止我一位?”
葉清認知清晰,且坦率得可怕,路梨矜下意識地把她歸於同類的行列,見她愣是把北冰洋喝出了飲酒的氣勢,路梨矜打趣說,“要不然你喝酒吧,等下我開你車給你送回去。”
“好乖啊你。”葉清笑意綿綿,“我要是楚淮晏的話,我也喜歡你。”
路梨矜聳肩自嘲,“也不知道能喜歡多久,不知道以後走投無路,學姐能不能給我個工作機會。”
葉清粲然一笑,“那怕是不能了。”
路梨矜是隨口一提,以為是對方當真的婉拒,剛準備給自己找臺階下,卻沒想到葉清肅然給瞭解釋,“我的公司已經在走轉讓流程了。”
“唉?”路梨矜遞給她個困惑的眼神。
葉清轉著玻璃瓶,平靜講,“我曾以為自己總有一天能做出國產3a(泛指的是高成本、高質量、高體量的單機遊戲)遊戲,但實力有限,再給我十五年都未必,所以就到這裡吧,我拿了矽谷一家跨國科技公司的offer,下星期就走。”
路梨矜是個休於刨根問底的人,她頷首,送上誠摯地祝福,“一路順風。”
2012年,遍地都還有郵筒,寄信和明信片還是聯絡感情的主要方式之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行起一種時空信件的風潮。
即在這一刻寫下給幾年後自己的信,由店主代為保管,到時間再代為寄出。
大學校門外不開上兩家,都對不起現成的客流資源,路梨矜和葉清對視後默契地踏進店面,各自持筆開始給未來的自己寫信。
葉清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她轉身去店門外接電話,動作幅度頗大,帶飛了還沒來得及封裝的信紙,路梨矜幫忙拾起,無意間看到了信上的字。
其實就一句話,字寫得很大,近乎填滿了整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