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幾間,那時的關自在還不叫關自在,他是路梨矜的學長,大路梨矜三屆,單親家庭,父親和路梨矜算半個同行,也是跑大車開運輸的,兩家有來往。
大車司機開長途,送貨有時限,夫妻檔還有換著開的可能,獨自開多少會有點疲勞駕駛在,他們開久了,總會在固定的路段時不時的打盹兒。
事故就發生在關自在父親閉眼打盹兒的時刻,他前一天夜裡喝了二兩白酒,第二天繼續駕車,昏睡時開著滿載貨物的大車越線迎面撞上路梨矜父母駕駛的空車。
路梨矜父母當場死亡,關自在父親住了半年院,廢掉了一隻手。
那是個還沒有酒駕入刑的年代,開車喝酒的人比比皆是,法律與保險都不健全,關自在父親賣房賣車,傾盡一切,連兒子的撫養權都賣給發跡的前妻,湊了四十六萬七千六百五十六賠給路家。
零二年,房價還未有上漲趨勢。
這筆錢夠在深圳首付一百八十米的房子,到今年,價逾四百萬。
但路梨矜的爺爺沒有這樣選,他拿這筆錢回帝都,大頭用來買豪華陵園的墓葬群,遷移了原本埋在山頭上的祖墳,成為了林故若家的忠實大客戶,用他老人家的話講,“塵歸塵、土歸土,人生前沒活好,死後總要有個好歸宿。”
小頭用以補貼了自己二兒子,為他在帝都置換了房產,指望著日後可以被接回帝都養老,安度晚年。
可惜未能如願。
當時路梨矜還小,否則肯定要罵一句“神經”,人不好好活,想著死,究竟有什麼用?
關自在父親在賠完這筆錢後寫在懺悔書投海自縊,翌月屍體才被發現,關自在隨母北上,現在的名字是他母親取的。
望文生義,該是希望他如同佛偈裡那樣,觀自在,不再為外界束縛紛擾。
可惜沒能做到。
路梨矜再見關自在是七年前,那時他已經讀大學,考了清華,家境不錯,特地來港城是道歉,且遞出了張銀行卡,謙卑地講是他這幾年存下的與母親的心意。
奶奶請關自在進門喝了杯茶,留下了他的聯絡方式,但沒收錢,要他放下,以後不必再來。
三年前路梨矜回帝都讀大學,關自在花了大力氣從人人網上翻找到她的聯絡方式,保持著每年兩次的禮貌問候。
即便是日子最難過的時刻,路梨矜也沒想過問關自在開口求助。
路梨矜小時候曾有過漫長的迷茫期,喜愛她的母親和厭惡她的父親同時離開,連罪魁禍首都死去,連恨意都找不到宣洩口。
往事已矣,始終不是關自在的錯,他們早就兩清了。
死亡是一把利刃,忍痛流血的是活下去的人。
關自在約在君傾頂樓餐廳,長安街附近的最高點,餐廳有整面玻璃穹頂,俯瞰整個帝都,古韻和現代風情交織,都盡數收入眼底。
初見時路梨矜覺得壯麗無比,看得多了,便習以為常。
楚淮晏的套房就在樓下,路梨矜收到關自在地址時談不上什麼心態,還是應了約。
“你最近……”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