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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晗玉盈盈再拜,“謝郎君出身顯赫又天縱英姿,想來並不缺什麼,便是有,小女恐怕也無能為力。日後郎君所有需要小女之處,只要小女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場面話罷了,他謝斐有什麼忙是她一個弱質女流能幫的上的。可即便只是場面話,這女子也要和他打打機鋒,當真是個一點虧也不能吃的性子。
不願和她多費口舌,既然沒他什麼事了,謝斐也懶得呆在這裡,和李牧打過招呼,轉身騎上馬絕塵而去。
今日之事他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也不知這女子有什麼心眼,只是若她膽敢把主意打在他謝斐頭上,他總會有辦法讓她後悔沒死在今天。
並蒂
煙雨濛濛,打落一樹梨花,池塘邊的小荷卻悄然冒出尖角,轉眼江州便進入了梅雨時節。
江州知州家的嫡娘子剛剛及笄,慣來是個愛熱鬧的性子,最愛張羅詩會茶會的,嚷嚷著自己的生辰過得不盡興,恰好家裡幾個哥哥剛剛春獵打得許多鹿肉,便攛掇著自家嫂嫂辦一場宴,賞花吃肉,請些相熟的郎君娘子們過來聚聚,再給她祝次壽。
按理說一個知州家的女兒,便是胡鬧要再過一次壽辰,也沒有大辦宴席人人捧場的道理,偏偏這娘子有個姓謝的母親,更有個叫謝虢的舅舅。
如此,一個小小的生日宴,也弄得賓客雲集,熱鬧非凡。
這幾日,江州城的郎君娘子們無不以一張盧府的鹿鳴宴邀請函為榮。
謝斐好不容易從姑姑的小廳裡出來,頭昏腦漲,姑姑這人哪裡都好,就是嘮叨實在太多了一點。
“郎君,”白谷湊上前來。
“去寶月樓。”謝斐吩咐。
不待白谷應聲,小廳裡謝雨薇的聲音便傳出來,“謝少歧,妹妹過壽,做哥哥的哪有不在的道理,上次寶紗及笄你便不在,這次無論如何你也得等宴席散了才能走!”
謝斐無奈只得應了是。
到得宴席上,卻不見盧寶紗這個正主的蹤影,謝斐喝了兩杯清酒,嗆了幾個奉承他的公子哥,更覺煩悶,便自己往院子的清幽處走去。
迴廊曲曲折折,盧寶紗跟她娘一個性子,最喜歡附庸風雅,院子裡裡鬱鬱蔥蔥栽種了不少奇花異草,謝斐步行其中,擰起眉頭,這些花香薰得他頭疼。
走到某處,突然響起一陣泠泠的琴聲。
謝斐平生最不耐煩吟詩作賦這些沒有勞什子用的東西,偏偏因他母親的緣故,對於古琴難得有一絲閒心。
這隻琴曲,同江州流行的那些溫香暖玉的靡靡之音大相徑庭,平緩處好似將飄飄而去,頗有幾分出世之風,高亢處又琴聲急轉,帶著幾分入世的鏗鏘之音。
謝斐不由朝琴聲處走去,轉過又一道迴廊,眼前豁然開朗。
一叢盛放的山茶花旁,一女子著一身淡青色織錦長裙,群裾間繡著深色花草紋樣,一條同色織錦腰帶束住纖腰,烏黑的長髮綰成隨雲髻,只斜斜插了一根玲瓏碧玉簪,並一朵淡粉山茶。
她端坐琴前,眉目間有些許出塵之意,凝神撫著古琴,旁邊一爐香菸嫋嫋,一時間有幾分似真似幻。
算算竟然是第三次見到這個女郎了,真是每一次都能出乎他的意料。
“表哥!”盧寶紗正聽著琴聲入神,不料一轉眼看見了謝斐,“你怎麼來了?”
對於謝斐,盧寶紗有些又敬又怕,敬重自然是因為他是謝家表哥,自己和母親的榮光日後還要仰仗舅舅一家,害怕則更不用說了,小兒止哭的名聲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今日是你生辰,姑姑讓我過來坐坐。”謝斐隨口說道,“這琴可是前些日子我贈你的那把春雪?”
“正是表哥贈的那把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