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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好笑,這藥和這道士都是謝虢早些年為淳熙帝準備的,沒想到有朝一日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謝斐走到床邊,看著這個神色恍惚的老人,自從一年前他發現他這位父皇偷偷召見吳天剛之後,他便暗中命吳天剛向他進獻逍遙丹,果不其然,謝虢很快就對這東西上了癮。
這改良過的逍遙丹藥性好,相應的副作用也更大,當初淳熙帝服用了兩年藥身子才垮掉,元章帝一年不到便纏綿病榻了。
“燕兒、燕兒……”謝虢嘴裡不知在喃喃念些什麼,謝斐湊近耳朵,才聽到他在叫他母親的名字。
謝斐自己也沒想到,謝虢的執念竟然是慕容燕。
一個被他困在廟裡二十餘年不聞不問的女人,在她死後,謝虢竟然會懷念至此。
謝斐垂下眼睫,轉身正要離去,謝虢忽然迴光返照般抓住了他的手。
他轉過身,瞳孔微縮,“父皇可是有何事吩咐兒臣?”
謝虢眼神還是有些渙散,好半天才認出眼前人,“是你啊,你可真沒用,連你親孃都拴不住。”
沒頭沒腦的,聽起來還在說著胡話。謝斐想要將手抽走,沒料到謝虢的力氣突然加大,抓著他的手坐了起來。
他死死盯著謝斐的眼睛,忽然大笑開去,“謝斐,你贏了,你老子認輸,只有一點、別學我,把這大好河山斷送在一個女人手裡哈哈哈哈,慕容燕、你贏了,你贏了啊!”
寢宮裡縈繞著謝虢瘋癲的笑聲,片刻之後,笑聲戛然而止。
大乾的開國皇帝,結束了百年亂世的千古一帝,他的豐功偉績註定標榜史冊,但是他的死亡卻平平無奇,在他當上皇帝的 自由
“佛說苦諦實苦,不可令樂。集真是因,更無異因。苦若滅者,即是因滅,因滅故果滅。滅苦之道,實是真道,更無餘道。我想知道這真道是什麼。”
淳于冉說這話時,皸裂的嘴唇迎著朝陽咧開,身後的小毛驢已經和他熟識了,乖乖地在一旁吃草,霞光披在他打滿補丁的粗布衣上。
徐晗玉會心一笑,幾個月的風吹日曬,她的眼角已經泛起了細紋,“滅苦之道,實是真道,更無餘道。好,那我就隨你去瞧瞧,這人生的真道是什麼。”
淳于冉大喜,年少的時候,他心心念念著救過他的貌美少女,一心想要求娶。後來歷經世事,幾經生死,已把塵世俗欲看透,沒想到人生半載還能尋得當年的執念同道而行。
若是後半生能和她一起覓得大道,那今生已然圓滿。
倆人雖然有路引,可是要混出國境還是有些麻煩。
大乾雖然不禁止與外邦通商,但是對商販有嚴格的限制,查的很嚴,此外就是以僧侶的身份。淳于冉還好說,剃個頭發點上戒疤就行,徐晗玉這裡即便她願意做個禿子可是也沒有尼姑同和尚一起的道理。
倆人在邊境徘徊了幾天,還沒想到法子,倒是迎來了麻煩。
從元都來的秘令快馬加鞭到了這座邊陲小鎮,嚴禁女子出城。
不知為何有這樣的規定,徐晗玉卻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恐怕與她有關。
“走黑山吧。”淳于冉提議。
這話他說的輕鬆,實際上黑山陡峭連綿,常年積雪,別說是人就是兇禽猛獸都很難在此地存活。是以才沒有官兵去把守。
“這的確是個辦法,但是你不必同我一道,你就地出個家,大可以大搖大擺地出去。”
淳于冉吃了兩口素面,樂呵呵地說,“沒事,滅苦之道,實是真道,我這是在踐行真道呢。”
徐晗玉皺起眉頭,她同淳于冉萍水相逢,雖然同是淪落此處,但她的確不忍連累他,“我早就把生死看淡了,走哪條路,去往何處,其實對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