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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這大街可有看頭了。”徐晗玉將茶杯上的浮沫輕輕吹去,清風茶樓是金都的老字號了,價格便宜,所用的茶葉自然好不到哪去,入水澀苦,稍微有些講究的人家都看不上,徐晗玉卻不嫌棄,繡衣門的據點之中,清風樓算是很得她歡心的。
“方才過去的轎伕是趙侍郎家的,你可看出來了?”
秋蟬回想了一下,“是啊,那轎子華麗精美,連轎伕也神氣的很,還舉著老大的‘趙’字呢,生怕旁人認不出他趙家。”
“那半個時辰前還有一輛青布馬車過去,也是趙家的,你可看出來了?”
秋蟬仔細回想半天,還是沒有印象,“這我著實不記得了,他定然沒有像這轎伕這般高調,不過都是來白龍寺上香,既然是一家人,為何做兩撥走呢?”
徐晗玉卻不回答,反而點了菡萏的名,“你來給她說說,為何趙家人要這樣。”
菡萏緩緩開口,“趙侍郎早年仕途不順,因為不會巴結上峰,官職考評屢屢不佳,後來得了梁王的青眼,數年間被屢屢提拔,做到了戶部侍郎的職位。”
“梁王不是素來最喜歡那些溜鬚拍馬的人麼,這個趙侍郎既然不會巴結,那如何能得梁王的青眼?”秋蟬疑惑地問。
“梁王早年間和醉風流的頭牌娘子有過一段情,生了個私生女,這女兒入不了王府,便在府外養著,梁王對她心有愧疚。”
秋蟬還是不解。
徐晗玉接著說道,“這私生的女郎曾經遇過強盜,被趙侍郎給救了,自此便對趙侍郎念念不忘,央求到梁王那裡,梁王便讓趙侍郎娶了她。原本想的是讓他休妻再娶,可這原配同趙侍郎多年夫妻恩愛,趙侍郎不願意,沒辦法,那私生女只能做個貴妾。”
秋蟬咋舌道,“那這趙侍郎倒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大丈夫。”
“傻子,若趙侍郎真是個有情有義的,那我們便不會看到那輛簡陋的馬車和這精美的轎子了。”
“同樣是來上香,正頭娘子坐著青布馬車行事低調,上完香便匆匆離去,而妾室卻坐著華轎,一路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氣勢。你說,這趙夫人平日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太可惡了,果然就像戲文裡說的,這世間多的是負心薄情漢!”
“梁王的女兒怎麼也算是千金之軀,不惜自降身價嫁給他做個妾,而且以趙侍郎的性子,能升遷如此順利,想必這梁氏沒少在梁王面前為他周旋,這般大恩大德,若趙侍郎待她不好,難道就不算負心薄情了嗎?”
“這……”秋蟬細細一想,郡主說的也很有道理,這樣想來趙侍郎怎麼做都不對了。
“那到底這趙侍郎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有他的慾望也有他的無奈,世間多的是他這樣自相矛盾的人。不過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既然入了我的棋盤,就由不得他了。”
秋蟬還未聽懂郡主的這番話,菡萏卻已明白過來,“梁王和四皇子……”
徐晗玉笑笑,飲了一口吹涼的苦茶,“趙侍郎拖家帶口來拜佛,連向來不睦的妻妾都一併帶上,真是欲蓋彌彰。”
“他是來替梁王見誰?”菡萏細細想了一番今日來白馬寺上香的權貴名單,不過訊息繁雜,她一時也沒有頭緒。“今日白馬寺人員流動很大,恐怕一時還查不出來。”
“不必查了,他自然會從我們眼前過的。”
“可是這大街車水馬龍,難免看走了眼,何況白馬寺到金都還有不少小道,那人未必會從這裡過。”
“不,人越多的地方越安全,趙侍郎行事這般張揚,那人也不會額外遮掩,只要他從這街上走過——”徐晗玉話音一頓,她目光緊緊盯著騎在白馬上緩緩過來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