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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對政治敏銳之人或多或少都嗅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只是一時之間沒有誰能理出個頭緒來。直到多年以後,當史官執筆回溯時,才驀然驚覺,原來亂世終結的伏線早已在這個冬天悄悄埋下。
殿上,淳熙帝正拿著這張邊防圖,仔細觀摩。
“眾位愛卿,不知有何良策,能拿這張圖做點什麼文章。”
“皇上,江茺十二州的軍事邊防俱在此圖上,沒有十餘年,南楚絕難將邊防全部重新佈置,更不提這其中所需要耗費的物力心機,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揮師南下,從江州著手,一舉攻破南楚防線,收復華南。”兵部侍郎提議。
“不可,南楚近年來風調雨順,國庫豐盈,更有謝虢用兵如神,詭譎狡詐,即便我們拿著邊防圖也不能貿然出擊,否則很有可能兩敗俱傷,倒讓東齊和西吳趁虛而入。”
“東齊兵力衰弱,西吳國君昏庸,皆不足為慮,只有南楚向來是我北燕收復中原的最大阻力,此次幸得太子殿下設計,我們北燕得了這邊防圖,若此刻還一味退縮,待南楚換了邊防,何時才能揚我大燕昔日國威!”
朝堂之上眾大臣爭論不休,分成了主戰派和不戰派,吵吵嚷嚷了半日也沒結果,聽得淳熙帝頭疼。
“好了,”淳熙帝劉禪揉了揉太陽穴,“琛兒,這邊防圖是你弄回來的,你說說怎麼辦。”
一時之間大殿安靜下來,都拿目光瞧著太子殿下。
劉琛是一年前被封的太子,說起來他非長非嫡,生母身份卑微,這個太子之位坐的並不穩,可是經過此事,他一舉為北燕奪得兩樣重寶,淳熙帝連下數旨嘉獎,之前在儲君爭奪中持觀望態度的大臣很多都倒了過來,四皇子黨則全部偃旗息鼓,不敢再與之爭鋒。
劉琛站出一步,恭敬俯身行禮,不疾不徐地說道,“啟稟父皇,兒臣認為如今南楚失了邊防圖,必定軍心不穩,而這圖是在謝家手上丟的,君臣之間必生嫌隙,經過此事,謝虢在朝中的威望也將受到重挫。我們不妨趁南楚還未回過神來,派精銳騎兵從邊防薄弱處進行侵襲,一來告知天下,這邊防圖確實在我們手中,二來進一步動搖南楚根基,使其民心惶惶,當然我們現下還不宜與南楚正面起衝突,無需重兵出征,只要達到侵擾的目的即可,次之後,急的便是南楚了,屆時他們自會派人和談,我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讓他割城讓地!”
劉琛一番話擲地有聲,不少大臣紛紛站出來附議,淳熙帝難得露出些微笑意。
散朝之後,四皇子劉勳特意走到劉琛身邊,“恭喜二哥,不僅立下和氏璧與邊防圖這兩件奇功,還能想出如此妙計,實在讓四弟自愧弗如啊。”
“四弟過謙了,往日裡父皇總說你才思敏捷,愚兄才是要多向你學習。”
劉勳面露不屑,輕輕勾起嘴角,低聲說,“二哥何必說這種虛偽話,我縱然是思維敏捷,也不比皇兄有佳人在旁,為你出謀劃策,要我說二哥最厲害的還是這哄女人的功夫,可是讓我眼熱的緊。”
劉琛臉色微變,冷冷掃了劉勳一眼,先他一步出了大殿。
劉勳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逐漸陰鷙可怖。
侯府
承平侯府
林妙元剛起身陪兒子用膳,便看到陪嫁到侯府的乳孃陳氏急匆匆過來。
“姨娘,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陳乳孃捂著臉,哭哭啼啼的嚎叫著。
“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沒看到浩哥正在用膳嗎,嚇著了怎麼辦。”
陳乳孃這才注意到徐嘉浩也在,抽抽噎噎著好歹止住了嚎叫。
徐嘉浩剛滿八歲,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一雙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想聽聽這個婆子遇到了什麼事情,偏偏林妙元不如他願,用過早膳便將他送去了夫子那裡唸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