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上次牢獄一別,我心裡已經當你死了。”
她竟真的說出如此冰冷的話,就像最銳利的匕首直直刺進他的心臟。
謝斐緊緊抱住她,“可我畢竟沒有死,徐晗玉,我沒有死,我便是死了變成鬼也會來找你。”
他故意讓自己的聲音也像她一般冰冷,可是顫抖的尾音還是洩露出他內心的惶恐和不捨。
徐晗玉的貝齒緊緊咬住唇,努力不讓自己流露一絲一毫的眷念,良久她方說道,“我倒寧願你死了。”
不是的,她不是這樣想的,她希望他活著,活的好好的,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謝斐渾身一顫,緩緩放開雙臂,“你、真是這麼想的?”他不可置信地問。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如果當時你死了,就不會隨南楚的軍隊來攻打北燕,我北燕的兒郎也不會死在你的劍下。”
“徐晗玉,你北燕的人是人,我南楚的人就不是人嗎,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本就是你死我活,我當初不是也差點死在了金都!”
“你說的沒錯,我們天然就是敵對的,謝斐,你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你現在到我的面前來訴衷情,不覺得很可笑嗎?”
謝斐慘然一笑,他前些日子胸口上受的傷還未癒合,此刻陣陣作痛。
“上個月我中了一箭,貫穿胸口,我以為自己要死了,臨死之前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恍惚在想,如果我此生不能再見你一面我死不瞑目啊,我拼盡了全力從鬼門關掙扎回來以後,不顧軍令一意孤行,無論冒著多大的危險也要來金都尋你,可是現在你卻說,這一切在你看來很可笑?”
徐晗玉的眼睫微微顫抖,她其實很想問一問他的傷怎麼樣了。
可是最終她卻閉上眼,“看在我們最後的一點情分上,我不叫人,你走吧。”
謝斐低笑出聲,他怕她叫人麼,便是她現在直接殺了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的心不會更疼了。
“他們說你嫁人了,還說你還懷孕了,徐晗玉,你真的狠啊,知道怎麼樣讓我生不如死。”
他的聲調漸漸陰冷。
徐晗玉緩緩回身,她的腰間微微隆起,的確像是懷了身孕的婦人。
“沒錯,我已經嫁人生子了。”
謝斐的目光狠狠盯住她的小腹,忽然,他笑了笑,像一個殘忍又天真的孩子。
“沒關係的,你嫁給誰我就殺了誰,你要生了別人的孩子我也殺掉就是了。”
徐晗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樣的謝斐讓她有些陌生,“你瘋了,趕快走吧,這裡是金都,你誰也殺不了!”
“王家那個大郎我見過,是個傻子,為了一個傻子你就不要我了是嗎?”謝斐眼神炙熱,越說越怒,他抽出匕首輕輕抵在徐晗玉的肚子上。
“你怎麼可以嫁給別人,怎麼可以懷別人的孩子!”他語氣有多狠,眼神就有多悲涼。
徐晗玉此刻卻有些害怕,她退後一步抵在牆壁上,柔聲說道,“少岐,你冷靜一些,我的處境你是知道的,我只有嫁到王家才能護住我自己。”
決心
謝斐點點頭,似乎理解了,眼神也軟了下來,略帶著誘哄的意味,懇求道,“那就跟我走,阿玉,跟我走吧,之前的事我不怪你,是我沒有護住你。”
他的眼裡全是企盼,就像是即將被主人拋棄的狗狗,在祈求最後的憐憫。
徐晗玉別開眼去,聲音放低,有些撒嬌地說,“那你先把匕首拿開,你這個樣子我害怕。”
聽到她說害怕,謝斐果然鬆了手,徐晗玉輕輕靠近他的懷裡,謝斐還沒來得及歡喜,忽然腰間一麻,是徐晗玉趁他不備,飛快將銀針扎到了他腰間。
“秋蟬!”徐晗玉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