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通明。
徐晗玉斜斜倚在長門宮的欄杆上,看著漫天煙花,喝著她前年釀下的桃花酒。材料有限,嘴裡的酒總覺得差些味道。
不過聊勝於無,三杯兩盞下肚,她竟然也有些神志不清起來。
可不是神志不清嗎,不然她怎麼會看見謝斐。
酒精麻痺了理智,恍惚間,徐晗玉竟不知今夕何夕,“你來啦。”她揚起笑臉,樂呵呵地說。
可謝斐卻不答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你怎麼才來啊。”她有些抱怨,嘟嘟囔囔地,抱著酒瓶跌進謝斐的懷裡。
謝斐身子有些僵硬,兩手握緊又鬆開,到底沒有去攬她。
徐晗玉有些傷心,她吸了吸鼻子,站直身體,“你不是說要送我星星嗎,我的星星去哪了?”
謝斐低頭,看著她溼漉漉的眼睛,“你的星星被你自己扔掉了。”
徐晗玉認真想了想,搖頭,“不對,不是我扔掉的,是你、你逼著我扔掉的。”
她果然是喝醉了,臉頰間飛起兩片嫣紅,嬌憨之態猶如不諳世事的少女。
“我的星星沒有了,再也不會有了。”徐晗玉扔下酒瓶,再不看謝斐,跌跌撞撞往她的長門宮走去。
謝斐靜靜立在原處,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遺言
第二天,徐晗玉在冰冷的地板上醒來,頭疼欲裂。這土法釀的酒,後勁就是大,一整天都讓她腦子不大清楚,更不記得昨夜喝醉後發生了什麼。
不過她一個冷宮裡的女人,又能發生什麼呢。
盛典的最後一日,景貴妃特地向陛下特地求了恩典,後宮嬪妃無論份位高低,皆可以參加御花園裡舉辦的百花宴。
宮裡佳麗三千,平時見不著聖顏的如過江之鯽,對景貴妃此舉無不交口稱讚,一時之間景貴妃在宮裡的口碑更上一層樓。
皇后無寵,大皇子也不受待見,而長公主謝煙卻受盡萬千寵愛,堪稱是陛下乃至整個大乾的掌上明珠,照這樣下去,日後景貴妃若誕下皇子,那不鐵定是太子了嗎。
景貴妃如何受寵徐晗玉並不關心,她現在煩惱的是晚上的百花宴是去還是不去。
灑掃的宮女同徐晗玉幾年相處下來偶爾也會說上幾句,“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自然得去看看熱鬧的,就當開眼界了,聽說還有一些藍眼睛黃頭髮的外邦人要表演雜戲呢。”
宮女心思單純,卻也說的在理,對啊,幹嘛不去開開眼界,她這一輩子反正也就這樣了。
想通以後,徐晗玉積極赴宴,老早就到了席上等著開宴。
“景貴妃,您怎麼坐這裡啊,你該去上首坐著才是。”一個小宮女惶恐的聲音響起。
徐晗玉一愣,還沒開口,另一個年長的宮女立刻止住先前那人的話頭,“你什麼眼神,這哪裡是景貴妃了!”
那小宮女定睛一看,眼前這女子的確不是景貴妃,臉色漲紅,連聲致歉。
徐晗玉自然不會和她計較。
鬧了個烏龍,一旁路過的貴夫人卻朝這邊掃了一眼,這一看之下大驚失色,“杜若?”
怎麼又有個要給她安排名字的。
徐晗玉無奈地放下筷子,這開胃的前菜可一口都還沒下肚呢,
“你是杜若,你怎麼會在這裡?”那盛裝打扮的貴婦三兩步走上前來發問。
徐晗玉沒想到竟是盧寶珠,也沒想到她還認得她。
前些年聽八卦的時候聽到過,謝雨薇這個前長公主因為牽扯到謝騰謀逆一事被謝斐給判了流放,沒想到盧寶珠倒是沒受到波及,看樣子還是好好做她的國公夫人。
一別十餘年,沒想到還有再見這一天。
盧寶珠受到的衝擊顯然更大一些,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