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的話卻不容置疑。難道從京城來的都是這樣的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
吳二恭恭敬敬應下,即刻去找臉盤準備打水清掃一番,這般不食煙火的人物在這髒亂差的地方,站一站,都是這縣衙褻瀆了他啊。
早有老僕為自家姑娘擦了板凳,打來洗臉水。楚笑微身邊現在連個小丫鬟都沒有,也不習慣自己做這些夥計兒。
楚予倒不甚在意,二話不說,挽起了袍子,擼起了袖子,跟著大家一起灑掃起來。吳二屢屢側目,一見楚予要搬重物便趕緊大步跑過去,把東西搬開。
吳二力氣也大,嗓門大:&ldo;大人,您指揮吳二就行,您指東吳二不敢往西。&rdo;此話一出,楚予不禁抿唇一樂,也不客氣,淨了手,舒緩舒緩身體,真的拿吳二當聲控的。
吳二是個直腸子,一見楚予這樣沒有官架子的人就覺得親切,更不用說自家大人幹不幹得了事情,光是看著就已經很養眼了好不好?
這要是被鳳凰山那個老姑娘知道了縣衙裡來了這樣一位年輕郎官,豈不得把大人擄去當壓寨夫君?俊美郎,剽悍妻,美人郎君整日被欺負……吳二簡直腦補了一冊話本。
呸呸呸……該死,他怎麼能褻|瀆自家大人呢?
不知道是因為安逸太久了終於有事做的緣故,還是因為他本就勤快人,吳二身強力壯,很快就把縣衙內宅裡裡外外收拾了個乾淨,又拽著小廝去打掃衙門,完事了,直奔各家各戶,招來往昔的弟兄們。
吳二空虛的心裡一下子充實起來,他總覺得這位大人跟過去的那些官兒都不同,具體哪兒不一樣,他說不出來,可是直覺告訴他,跟著這位大人一定能做很多事情。
大男人不能總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他吳二雖然是個三十冒頭還未娶親的單身漢,可也是個懷揣夢想的人。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天下第一捕快。即使遙遙不可及,但起碼他進步空間還是很大的嘛!
在楚予將縣衙內整肅一番,就接到了一封從京城過來的信件,竹筒裡一封簡書,寥寥數字,足以讓楚予深感安慰,最令他欣喜不已的則是那縮小了數倍的喜帖,楚予在心裡喟嘆,韓晟延終於要娶曲溪了。
佳偶天成,天作之合。而他能做的只有為好友感到由衷的高興,為他們祝祈,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避免過多的牽扯為他們帶來麻煩,他連封信都回不得。
夜色深深,一懸新月高掛黑幕,零星的幾點星子,閃爍不停。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遊廊下,楚予手執一杯清酒,對月獨飲,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絲毫不察一陣清風掃過,已然有人來至身前。
楚笑微看著微醺的哥哥,拿起酒壺搖了搖,空空如也,全被灌進了他肚子裡。她知道當哥哥收到那封信時,臉上的歡喜,可是後來又開始傷感起來。因為那信件上卻沒有那人的隻言片語,這才是令他難過的吧。
&ldo;楚予,你能不能有點出息?&rdo;楚笑微抱著胳膊蹲坐在楚予身旁,拿自己柔軟的拳頭推推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人,&ldo;我們這般處境,已經不能奢求那不可能的人了。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我知道,感情不是說放的下就能放下的。&rdo;
一項任性,做事說話都率性而為的妹妹如今也變得多愁善感,楚予俊朗的眉目微蹙,薄唇凝著苦澀笑意:&ldo;你知道我喜歡她,不知道的是我從何時開始喜歡她,到底有多喜歡。&rdo;
楚予昂首飲盡最後一滴酒水,嘆了一聲,自顧自地繼續:&ldo;其實,我也不清楚從何時對她的感情不同起來,許是第一次見她,許是看她鮮衣怒馬,爽朗歡笑,又許是在看她被人暗害後的心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