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器藏的木附一已經不能與新劍的噐息相連,但它似乎依然感應到了木附一此時此刻的心情。
木附一伸手過去,輕輕握住劍柄。
新劍之中的噐息,自己湧動起來,噐息撫過木附一的臉頰,將他臉上露水拭去。
木附一任由新劍的噐息在臉上拂拭,淡淡地微微一笑道:“無妨,不必傷心,那不是我的淚,只是水。水,是不懂傷心的。”
新劍的噐息依舊不依不饒地繼續往下流走,拂去他身上所有的露水。
木附一由它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一遍。
良久,木附一道:“我的器藏已毀,以後,你也不必跟著我這個廢人了。”
新劍聞言,噐息縈繞著他,久久不散,彷彿是在回應著他。
木附一默默凝視著手中的新劍,又過良久,心中終於做出了一個決絕的決定,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若不棄我便不離,可好?”
新劍聞言,噐息漸漸平復下來,徐徐收回進器身。
木附一將新劍插入在地,站起身,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掉,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
他將妙玉海棠披在自己身上的雪白裘衣倒展開來,穿在身上,此時的他看起來,去了幾分陰桀,卻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貴氣。
山谷中不時傳來幾聲夜鳩的鳥鳴聲,這讓本就陰氣森森的山谷顯得更加陰森。
這種感覺讓木附一十分不適,但他並沒有就此離開。
他的目光遙遙望向鬼門關外......
送走了妙玉海棠之後,鬼門關外早就就沒了人跡。
但他默默地在等,等一人來。
......
木森林追趕不上青驢之後,心情不免有些沮喪。
但他穿著行腳寶器,行走起來,雖然比不上青驢,速度比起馬車卻要快上許多。
這條野路一直通向鬼門關,本來就偏僻,又行夜路,平時鬼影都見不到一個。
可今夜,這條野路卻是有些邪門了,先是遇上不識好歹的一夥摩天幫幫眾,後來又遇上落木,更詭異的是,他居然現在又遇上了來時曾經遇見過的那位白衣的美麗女子。
只不過,上一次相遇,那是他來,她去,此時正相反,他去,她來。
妙玉海棠騎著白虎與他擦肩而過時,好像心事重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沒有男人的目光不會被妙玉海棠的美所吸引,木森林也不例外。
他戀戀不捨地回頭看時,才看清妙玉海棠騎的居然是一頭白虎,白虎過去時一陣風,不一會就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木森林倒吸了一口冷氣,咂舌道:“真是見鬼了!還擔心她被賊人擄走去當了壓寨的小妾,卻不想也不是個善茬。身騎白虎,難怪美人如此,孤身一人也敢在這種地界行走夜路。”
自從遇見過妙玉海棠之後,木森林不知為何,心裡莫名地惴惴不安起來。
懷著這種心情,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鬼門關。
鬼門關中有歇腳的木雕亭子,是個方便歇腳的地方,或許落木會在那裡休憩。
但鬼門關內並無落木的身影,令木森林深感意外的是,他一進鬼門關,居然見到了木附一。
木附一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和木森林見到他的反應相反,他見到木森林的的時候,絲毫都沒有感到意外。
因為,木森林本就是他在等待的那個人。
木森林快步趕過去,還沒到木附一身邊,就遠遠叫道:“小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木附一等他走近,淡淡道:“我在等你啊。”
“等我?”木森林奇道:“小叔,你怎知我會來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