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月輕言狼狽不堪的背影,剛剛在她心中產生的些許好感,頃刻煙消雲散。
“蟲二狼認輸,因為他認為自己真的輸了。月輕言認輸,只因為他想活。”青雲布衣感嘆一聲道:“這是一場羚羊與獅子的較量,羚羊輸了,必死無疑,而獅子輸了,不過少了一口口糧。所以,羚羊以必死之心頑抗,而獅子不然。在寧死不肯認輸的那幾個月牙鎮少年人面前,月輕言一開始就已經輸了。”
“你這麼說,對月輕言的評價可算不上公道哈。”竹葉青道:“話說,作為裁決,這時候,不應該是你青雲布衣出面判定月牙鎮犯規的嗎?”
“犯規?”青雲布衣眉頭微微一挑道:“竹葉青,你覺得他們犯了哪條的規?”
“能產生如此強大的器場威壓的練息師,境界不可能還在練息境。”竹葉青道:“參戰之人,只能在虛空境之下,這是夜月與月牙約戰的規則。月牙鎮明顯犯規,就算他們勝了月輕言,但犯規就是犯規,所以,雖然月輕言敗得狼狽,但並沒有輸。應該出局的不是月輕言,而是剛才那位對他出招的少年,如此境階的他沒資格參戰。”
青雲布衣默默聽完竹葉青的話,接著又沉默一會後,似乎在腦海中覆盤少年剛才的舉動,最後搖了搖頭緩緩道:“那少年並沒有犯規。”
竹葉青挺直身子,提高聲音道:“這不可能!如此強大的器壓,即使是你青雲布衣,也絕不可能做的到。”在竹葉青甚至整個夜月的練息師看來,青雲布衣就是練息境的天花板,如果青雲布衣也無法做到,那練息境便無人能做到。
“我同意你的看法。”青雲布衣微微沉默了會,嘆氣一聲道:“可惜的是,事實是另外一回事,而這就是事實。”
一切的假設,在事實面前,根本無需辯駁,也無可辯駁。
“但怎麼可能?”竹葉青心中震驚不已,口吻裡透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青雲布衣的判定斬釘截鐵,口吻不容置疑。
而她,即使再如何不信,也知道,同時身兼裁決與夜月桂花樓兩重身份,青雲布衣不可能刻意做出明顯有利於月牙鎮的誤判。
對竹葉青,她關注的是少年的戰力,而青雲布衣的關注點不僅在此,他作為裁決,必須同時監察每一位參戰者的境界狀態。
少年破空一劍之時,器息之力悉數爆發,本身境階提到極限。
他的境階狀態至高提到練息境巔峰後就再沒有了繼續上漲的跡象,也就是說,以目前的狀態判斷,少年的境階依舊是在虛空境之下的練息境巔峰。
如此,境階在虛空境之下的他,並沒有竹葉青所以為的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