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手裡已經把玩數日,你以為,斬鐵可是尋常兵器?”莫鐵匠道帶著考量的口吻問道。
“莫老先生能隨手攜帶斬鐵雲遊十餘年,自然不會是尋常之物。”落木笑了笑道:“只是,斬鐵在我手裡除了隨心隨意,卻感悟不出哪裡有還有什麼不凡之處。”
“小滑頭。”莫鐵匠哈哈大笑了兩聲道:“斬鐵是否尋常,與我帶不帶著它何干。我問你,斬鐵若在金胖子手裡,如何?”
落木低頭想了想,道:“是把切菜的好刀。”
“說得好!”莫鐵匠哈哈大笑之後,又道:“在我手裡,如何?”
落木猶豫了一下,遲疑了下,調侃道:“嫁不出去的女兒?”
莫鐵匠一愣,捉起煙桿,向落木腦頭上敲去。
落木早料定他這一出,嬉笑著閃了閃,逃竄到一旁。
莫鐵匠也不追趕,兀自吸了口煙,待吞吐乾淨,嘆了一聲道:“你小子嘴碎,卻也不無道理,斬鐵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被我養在家裡嫁不出去的醜姑娘。哼,統統一群眼拙之輩,倒是便宜了你小子,我這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竟還要倒貼著嫁到你家去。”
“不如,我還了給你。”落木道:“免得你看到斬鐵,就輕噓短嘆,讓我看著好生過意不去。”
莫鐵匠哎喲一聲,從躺椅上一躍跳將起來,後退兩步,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哪有剛剛嫁出去的女兒,就被退回來的道理,你讓我老兒的面子往哪擱啊,小子,你缺德不?”
落木道:“自己的姑娘醜,嫁不出去,硬塞到我手裡,我還反落埋怨,莫老先生,你缺德不?”
“你怎麼能和那群俗人一般,還沒掀開蓋頭,就一口咬定自家娘子醜。”莫鐵匠尷尬地笑了笑,轉回話題道:“你且也說說,斬鐵在你手中,如何?”
“斬鐵在我,隨心隨意,如影隨形,好像我身上新長出的手臂胳膊一般。”落木道。
“這就是了。”莫鐵匠幽幽嘆氣一聲道:“有女在深閨,年長也沒嫁出去,一群外人便紛紛傳言是女子長得醜陋,卻不知道,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女子瞧不上他們。斬鐵不肯將就,卻肯隨你入器,小子,你就偷著樂吧!”
“入器?”落木皺了皺眉頭道:“可我還未練息,器者以器主之息入器,斬鐵怎麼會隨我入器?莫老先生,你真的確定斬鐵已經入器?”
“器者隨器主入器,入器之後便成器主的一部分。斬鐵重千鈞,在你手裡卻輕如鴻毛,隨心而動,不是入了器是什麼?只是,你未曾練息,按說是不能成器主的,不是器主,斬鐵卻如何又隨你入了器?怪哉,怪哉!”莫鐵匠沉思了會,摸了摸雪白的鬍子,調笑道:“莫非你小子天生有童養媳的命,還未成年,就已經先預訂好了媳婦?”
落木尬笑一聲道:“莫老先生真會說笑。”
見落木尷尬模樣,莫鐵匠哈哈大笑起來,道:“我給你指個路,匠器問我,練息的事,卻該問你家鎮上的各位大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