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子就挑不穩當,馬三旺也不吭聲,默默放慢了腳步,乘著下坡的道,悄悄將擔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這樣一來,落木後面的分量就輕了不少,擔子就漸漸穩了下來。
落木看在眼裡,心道,這人雖然是白鴉堂的人,卻沒有白鴉堂的傲慢和戾氣,也沒有像剛才巡山的班一樣欺負我這個村裡調班的,反而多有照顧,是個良善之人吧。
往山林裡越走越深,漸漸沒了路,要不是馬三旺路頭熟,恐怕都要迷了路。
沿途歇下兩趟,落木不敢多說話,怕多說了,反露出馬腳。馬三旺與田心甘不熟,只當他內向,見生人不愛說話,也不以為意,每次歇下時,自顧點上一根菸,待吸完,再重新起步。
倆人一前一後約莫著走了一個小時,馬三旺在一個山洞口停下,這回他沒有像頭兩次一樣點起煙,而是一臉鄭重對落木道:“田老弟,這趟差,若不是李胖子實在熬不住,本不該拉上你。你既來了,有些話我要和你交代一二,你萬萬要記住在心頭。”
落木點了點頭。
“一會兒,你隨我進洞裡去,一切按我說的做,切不要妄自行動。進到裡面,不要言語,但凡你在裡面見到什麼,聽見什麼也都要爛在肚子裡。”馬三旺接著道:“多的我也不說了,你記住,你從來都沒進過這個洞就是了。”
馬三旺見落木一臉不解,便道:“我說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落木點了點頭道:“聽明白了!”
馬三旺依舊有些不放心道:“那你說說,你聽明白了些什麼?”
落木道:“我今晚沒進過這個洞裡,也沒來過這裡,裡面的情況我一概不知。”
馬三旺嗯了一聲,滿意地點點頭道:“田老弟看著木訥,其實倒是個明白人。不是我多心,這趟不是萬不得已,我是不會拉你來幫這個忙的。幫裡都道我們白鴉堂高人一等,卻不知道白鴉堂裡分三六九等,也有高低貴賤,我和李胖子啊,就是堂裡專門幹些髒活賤活的。幹這類活的,一定要多做,少看,少說話。要不然,自己什麼時候攤上了殺頭的事都不知道。”
落木故作憨態,笑了兩聲道:“一切聽三旺哥的。”
馬三旺點了點頭道,又搖了搖頭,重新挑起扁擔,帶著落木進了洞口。
洞內陰溼,地面溼滑。
馬三旺不敢走快,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頭,領著落木慢慢往挪。
外面看著洞口並不大,進了裡面,其中又深又空曠。
一路往下走,越往下越加陰冷,洞上石頭凝成的水珠不時往下滴,滴在木箱上,傳來空悶的噗通噗通聲,聲音在洞裡隱隱迴響。
沿著一條小道,斜裡往下,露出一塊平整的小石坪,小石坪的下面黑不見底,看著就是一個地下的懸崖深淵。
馬三旺小心放下擔子,讓木箱平緩著著地,抽出扁擔,將綁繩子解開,取出火把,用手勢招呼了下落木,正要原路返回,深淵中忽然颳起一陣風。落木吃了一驚,抬頭看了馬三旺一眼。
只見馬三旺臉色劇變,心道,壞了,今日路上耽擱了些時間,誤了時辰,莫不是那東西要出來了。
他還沒緩過神來,木箱裡突然傳出咚咚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