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起眼的木仗,居然祭出瞭如此強大的一劍!
“月牙鎮!”青雲布衣的手指有節奏地輕輕叩著茶桌,神色一再地凝重起來:“如此一個塞外小鎮,居然扛下了夜月,不知道宮後孃娘知道之後會有何感想。”
“扛下了夜月?”竹葉青此時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冷冷一笑,道:“他們頂多不過是扛下了花花公子月輕言的醉蝶和之前三輪一對多的攻擊而已,月牙鎮之所以能扛下四輪,充其量,也只是佔了人數上的優勢而已。”
“人數上的優勢嗎?”青雲布衣道:“竹葉青,你別忘了,到目前為止,月牙鎮只出現了一個練息境巔峰,而你們,無一例外,全都是練息境巔峰。優勢一直在你們這一邊,可惜,敗的也一直是你們。連敗四局如果還不足以令你們警醒,難道還有等到全軍覆沒之後,再回去跟宮後孃娘交差嗎?”
“青雲布衣,你不會沒看見他已經來了吧。”竹葉青淡淡一笑道:“小女子人微勢弱,不值一提,但有他在,難道你還覺得我們交不了差嗎?”
青雲布衣聞言沉默了起來,沒有繼續理會竹葉青,將目光重新投向大院。
......
月輕言一溜煙逃出大院,濃濃的求生欲讓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能逃離大院多遠就逃多遠!
他無暇多想,鉚足了腳勁,一路朝月牙鎮外狂奔,一直飛奔到了柳灞,吹著了一陣撲面而來的清風,才漸漸清醒過來,徐徐放緩腳步。
可怕!太他媽的可怕了!不,不僅僅是可怕,是恐怖!那一劍真是太他媽的恐怖了!
如果不是臨場機智,而且那位少年並沒有取他性命的意思,現在已經攤屍在大院之中,化成一灘橫飛的血肉了。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到現在,月輕言身上還在冒著冷汗,內襟浸溼了一大片。
柳灞的風,帶著湖水的潮溼,微涼。
月輕言的腳步越走越慢,最後在柳灞的盡頭停住,靜止了兩息,倒轉過身,沿著柳灞快步返回到月牙鎮。
這次,他沒有去酒樓,當然更不是想回到鎮衙大院,而是徑直去了海坊。
此刻,海坊的月牙鎮人已經從緊張到震驚,最後反應過來,又開始了一場浪潮般的歡呼。
他們中沒有人認識少年。
歡呼聲裡,依然喊著落木必勝的口號。
在他們看來,不管少年是誰,既然代表月牙鎮人出戰,那就是月牙鎮勝了,至於是喊什麼必勝那都是一樣的。
月輕言才踏入海坊不久,就很快有人認出了他。
“月輕言!”一個外地來的賭客咬牙切齒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海坊裡,幾乎所有的目光一下都投到了他身上。
眾人的目光裡有敵意,有輕蔑,更多的是嘲諷。
敗軍之將,還有何臉目在這裡現身?
月輕言尷尬地笑了笑,卻並沒有因為月牙鎮人和賭徒們異樣的眼光而退卻。
他無視了所有人的注視,抬頭望向海坊中央的巨大幻屏。
幻屏裡,少年已經放下手杖。
大院中,落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少年究竟是誰?之前真是太小看他了,這次若不是他出手,還真不知道如何擋下月輕言的蝶葬。
少年剛才的一擊震驚了所有人,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身在局中,感受更深的落木。
少年亦默默看了落木一眼。
落木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也同樣震驚到了眼前的少年,而且震驚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場內場外之人對他剛出的那一劍的震撼。
少年的臉色此刻看起來異常蒼白,蒼白到嘴角上冒出的一丁血絲,在落木眼裡都是那麼明顯。
落木心裡暗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