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呢?
不是什麼?
不是老光棍,而是人夫嗎?
那她更是連半點愧疚都沒有了!
為人夫,為人父,與別的女人勾三搭四,對妻子不忠,對兒女不慈,實在不恨!
這廂,林小滿剛從冉玉華家離開,林緒清就從冉玉華家出來,從右邊的小道回家去了。
冉玉華家右邊住的是個老頭,也姓林,比林緒清他們還要高一輩,兒女們也都沒在身邊。
一個孤寡老頭,冉玉華心善,有時候燉點好吃的,燉爛一點,還給老頭端上一碗,或者乾脆把人叫過來一起吃。
“下去了?”
老頭盯著他看,還笑著打招呼。
“嗯,中午幫冉大嫂擔了兩挑穀子,在她家吃了飯。”
吃飯吃到這會兒啊?
老頭子笑了笑,擺擺手,林緒清要遞煙,他也接了。
“晚上還要上來幫忙啊?我聞著味兒,她在家裡燉了骨頭?”
“不了,家裡也忙,改天再幫她吧。”
不上來了?
林老頭點點頭,繼續編自己手裡的揹簍。
林緒清也坦蕩地往家裡走,走到一半,他想了想,又跑去自家田裡,把上午收了一半的穀子,再用鐮刀割了一些整整齊齊地放田裡,才頂著滿頭大汗往家裡走。
“爸,你這是去哪裡了?這麼大太陽?”
見兒子坐在堂屋門口,陰沉著臉看電視,林緒清不自在地解釋道:
“中午在你冉媽家吃了飯,又幫她擔了幾挑穀子。”
“挑了這麼大下午?”
兒子不陰不陽的一句話,卻叫林緒清心肝都在顫。
就算是被老妻發現,他也不想被這個兒子發現了。
在兒子面前抬不起頭來,實在是叫人……
“不是,中午喝了兩杯,就有些暈,在她家看了一會兒電視才出的門。”
“你不是喝不得酒嗎?”林全貴現在對父親說的每一個字都不信,也不敢去信。
他這一下午,躺在床上,腦子裡反反覆覆都是爸爸上去給冉玉華家守屋的事。
一次兩次之後,行成了習慣,家裡人也沒覺得有個什麼。
可今兒個知道了冉玉華是在說謊之後,這一串聯起來,想到那讓兩個人一起撒謊的唯一可能,就讓他如吞了蒼蠅般噁心。
“是藥酒,所以喝了兩杯。這兩天太累了,腰痠背痛的。”
這個藉口,倒是讓人無法反駁。
但看著林緒清說到腰痠,林全貴眼底卻更沉。
他是絕對不能看著爸爸揹著媽媽弄出那麼難堪的事來的。
特別是在他媳婦剛傳出跟人跑了的事之後,如果又讓人知道自己老子跟寡婦亂搞,還偏偏是同姓兄長家的嫂子,這是要羞死先人的事了!
他突然覺得,小滿這簪子換來兩套房子,真是太及時了。
出了這麼個事,有房子,有門面,就恰好給了他搬去嘉市的藉口。
乾脆一家人都去,免得人家說閒話!
村裡面的人,大家彼此都知根知底,沒什麼壞心,但也沒誰有多好的心。
他不能叫自家淪為全村人的笑柄,更不能讓小滿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
搬家吧!
把穀子曬乾收進倉裡,就讓爹媽都去嘉市。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迫切地希望離開村裡。
“那你去睡一哈兒,我等下要出門了。”
早點把田裡剩下的穀子都收回來,等兩天才好騰出手去一趟虞城。
師父那裡,不去親自拜訪一趟,要接受師父的恩惠,他都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