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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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夢餘輕敲她額頭,說一聲:“專心。破船三千釘,莫要看輕了人家。”

範明瑰說了一會兒待嫁的煩惱,此刻又開始盤算以後做侯府夫人的做派,真是少女情懷總是詩,煩惱與憂愁,都是過眼即忘的。夏瓷與範明瑰一道討論天香樓新出的點心去了,青棠拿帕子拭去琴上的灰,忽然猛的一咳,她用手輕輕一擦,指尖上攤著一抹細如牛毛的血絲來。這短暫的變故無人瞧見,只有伊齡賀,回頭望過來,眼底全是深深的憂慮。

冬日的天黑的早,剛過了未時,書院就散學了,石榴提著雜物,跟在霍大姑娘後頭。那一日,石榴半夜進來,發現霍青棠不在,她當即穿好衣裳,閉合了門窗,在青棠屋裡等了她小半夜。青棠回來,瞧見屋裡的石榴,什麼也沒解釋,只道:“天氣冷,你再去睡會兒。”

石榴已經做好準備,以為自家姑娘會給她一個解釋,就算是騙人的解釋,例如“我去如廁了”這種解釋,可惜沒有。大姑娘什麼也沒說,甚至連個騙人的話都懶得說。石榴有些無措,又有些許灰心,至少現在,大姑娘沒有當她是自己人。她想,若換做是瓔珞姐姐,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石榴只能想想,想象著大姑娘對待瓔珞和對待自己的區別,她並不知道此刻的霍青棠,一個徹底換了芯子的霍青棠,是如何對待身邊人的。她瞧見了江兒,江兒放肆,不出一日,江兒就去洗衣裳了,從早忙到晚,再也不能同其他人嬉笑閒話踢毽子了。江兒一走,石榴只看出來了一件事,大姑娘討厭話多的人,不管什麼話,都不要問不要說。就如此刻,大姑娘和這個稀奇古怪的同窗已經說了很久的話了,自己不能多一句嘴,否則,江兒的下場就是前景,一個丫頭被主人厭棄的前景。

伊齡賀有些焦躁,他問她是不是吐血了,為什麼這麼久了仍未痊癒,霍青棠一個字也不回答。伊齡賀道:“你看看你的樣子,枯瘦憔悴,你到底怎麼了?”

霍青棠撇開頭,半個字都不說。

伊齡賀道:“你到底作什麼鬼,你不說話,好,我去問雲娘,你不說,她肯定要說。”

霍青棠瘦白的臉藏在緋紅的夾襖裡,伊齡賀轉頭就走,青棠沉靜的眉目梭他一眼,道:“你騙我。”

你騙我。

天上灰濛濛的,街上人來人往,伊齡賀覺得有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心坎上,自己心愛的姑娘說他騙她,這風一吹,怎麼那麼冷。

涼風一卷,捲到人臉上,怎麼那麼生生的疼。伊齡賀回頭看過去,霍青棠就穿著緋紅的襖裙站在離自己三步遠的地方,為甚麼這麼一看,恍若天涯。

他們之間隔著風,大風颳過。他們之間隔著雪,不知幾時,雪粒子砸下來了。他們之間隔著人,茫茫人海,他們一步之遙,又隔著誰呢?

“誰騙了你?”

伊齡賀這句話就在嘴邊,想起一個淡青色的人影,又生生的吞了進去。

顧惟玉,對,就是那個姓顧的娘娘腔,除了那一次,還有幾時騙過她。冷風呼嘯,穿街而過,伊齡賀瞧了後頭的石榴一眼,道:“帶傘了嗎?”

石榴忙不停去取傘,青棠手一揚,“不用。”

伊齡賀軟了下來,靠近青棠兩步,嘴裡道:“是我騙了你,寶珠茉莉是那姓顧的拿來的,他交給我後就走了。不是我要騙你,是他要我別說的。”

伊齡賀又嘀咕:“你又是咳嗽又是吐血的,就是為了騙我說出那株寶珠茉莉的來處?你好啊,我騙你一次,你就下這樣的狠心來騙我?你以前也不這樣啊,怎麼變得這麼狠心了”

霍青棠沒事,伊齡賀自然是高興的,此刻青棠不期又說出一句:“雲孃的爹病了,要七明芝看病。”七明芝是什麼,長於臨水石崖間的東西,少之又少,市面上幾乎沒有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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