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頭髮,她滿頭青絲蓋住臉頰,又丟開丫鬟淡粉色的夾襖,露出雪白的裡衣來,伊齡賀轉過來瞧見,裡面又轉過身去,就這一眼,他就紅了臉。
範明瑰也照著她的樣子,穿件裡衣,又扯亂了頭髮,伊齡賀背對著她們,青棠催促一聲,“快走,我們要出去了。”
伊齡賀終於還是捏著盒子飛身上了屋頂,青棠驀然一巴掌就扇在範明瑰臉上,範明瑰被她打了個暈頭轉向,青棠道:“你倒是還手啊!”
明瑰本來心中就驚恐,心中的不安此刻被青棠這一巴掌盡數激了出來,她伸手就去扯青棠的頭髮,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
外頭的兵士整裝待發,那小門一開,兩個衣裝不整的女人就廝打了出來,一個扯著一個的頭髮,破口大罵:“你個潑婦,你敢打我?”
另一個去扯對方的衣裳,她們本就穿著裡衣,這麼一扯,露了對方的半面肚兜出來。這一扯可不得了,露出肚兜的那個怎肯罷休,非要也去扯對方的衣裳。
兩個女人你追我趕,外頭站著的一排兵士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大都督說圍住遠山堂,可沒說要圍住這兩個瘋女人啊!
天氣這樣冷,那兩個女人只穿著一層單衣,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幹起仗來,扯頭髮打架不說,還相互撕扯衣裳,有眼神好的,說一句:“我瞧見像是朵牡丹。”
另一個道:“哪有那顏色的牡丹,我看是葡萄藤。”
有人插嘴,“她面板白,那顏色怪好看的。”
兵士都是年輕的男子,乍然見到女子的貼身穿著,其實心中都炸開了花。也有人說:“我都沒看清楚,到底是個什麼顏色?”
“鵝黃色。”
“不是,是淺綠。”
“看錯了,我瞧著是鑲了金邊的紅色。”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黃的、綠的、紅的都有了,感情你們眼睛都反光是吧,依我看,是豆綠,對,就是豆綠的顏色。”
“什麼是豆綠,綠豆的顏色?”
眾人鬨笑,“豆綠都不懂?豆綠是綠色的牡丹,你要沒見過,後花園的花廳裡就有,如今可能還開著呢,你自己個去看。”
為首的兵士叫南濟,他其實早已經羞紅了臉,隊伍中有好些未婚的,可他們都有相好的,唯獨南濟,一直單身一人。他家裡窮困,早前是娶不起媳婦,後來參軍,又沒有時間娶妻生子,方才只那一眼,驚豔他許久。
南濟道:“好了,都站好,不許再討論這等閒話。”
有老油條道:“方才那娘們好看吧,南濟,你也該找個女人了,明日裡你就跟大都督說,你要找女人成親。”
南濟讀過的書不多,方才的女子,窮盡他的智慧,他也只能說,花容月貌,沉魚落雁。這是他僅有的詞彙,若換做更有格調的說法,那就是貌瑩寒玉、神凝秋水,即使她在這大雪地中衣衫不整頗為狼狽。
很久之後,南濟娶了妻子,他卻再也不能忘那個雪地裡的素白身影,因為再也沒有人能同她一樣美。
☆、愛不疚
霍青棠和範明瑰跑得狼狽,兩人跑到小花園裡,範明瑰歇口氣,“我不行了,跑不動了,哎呀,嚇死我了。”
青棠瞧周圍一眼,不遠處就是那日她摸牌的花廳,那裡人來人往,她拉起範明瑰的手,“這裡不安全,來往的人多,走,我們去找媚春。”
林媚春還在新房裡頭站著,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走不開。
新房裡熱鬧得緊,藍家四姐妹都在裡頭,還有一些太太們在裡頭套近乎,那個新夫人似乎也是個自來熟,不一會兒就和大家打成一片,說不完的話題,衣裳首飾開始聊,聊到了太太們的家事,最後竟拉起了媒。
“我家三個姐姐,喏,就是這三個,都是一等一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