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自己的手指觸到了手機,聽到了張潮越來越遠的聲音:“快通知嚴暮。”
嚴暮站在流理臺前,正在仔細打理著牛肉。電話響起一看是齊楚琛,接起來還沒來得及調笑,聞聲面色冷如冰霜。隨手關掉爐上微火,套上大衣就開車衝了出去。扶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顫抖,嘴唇顫動反覆默唸: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一路飛奔,跑到手術室門口,被衣襟上沾滿血的張潮刺的腳一軟差點癱下去。
朱臻趕緊衝過去扶著:“嚴總,琛哥還在手術,目前情況……還好……還好。”
這兩個還好,像是安慰又像是無奈,嚴暮一言不發走到手術室門口站著。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楚琛。”張潮滿臉愧疚。
嚴暮擺擺手,一句話沒說。
“吸毒致幻,劫持人質,楚琛談判解救了人質,最後兇手突然暴躁,捅了楚琛,傷口在腹部。”張潮極力剋制情緒,向嚴暮交代情況。
“這是他的職責,我相信他能繼續好好履行。”嚴暮努力剋制情緒,聲音中還是透露著哽咽。
站在旁邊的高睿,羅浩聞聲心裡不約而同有個想法:果然是掰彎琛哥的男人,這樣的才配得上我們齊副支隊長。
五個多小時候,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那一瞬間,嚴暮攥緊了垂於身側的雙手。懼意從尾椎升起,一層又一層洶湧撲上衝擊著大腦,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門開啟了,渾身纏著各種線,管子的齊楚琛躺在床上被推了出來。
堆積在後腦勺的恐懼登時消散,一口氣回落胸腔,理智迴歸控制住了差點再次癱軟的雙腿。齊楚琛被推進了獨立icu,嚴暮,張潮幾個人緊跟著醫生。
病房裡醫生馬不停蹄的安排著一切,歸於平靜後剛走出門口,即被幾人團團圍住,醫生一看這陣仗幽幽的說:“這哥們今年有點衰啊,第幾次了?”
這醫院是市局定點的醫院,全省條件最好。這個醫生是正高階別,負責市局的所有工傷救治,專業範圍內親自上手,非專業範圍,全程督導。幾年時間下來跟張潮也是很熟了。
張潮一聽,心裡鬆了口氣,醫生還有工夫調笑,說明情況沒有嚴重到失控。
“重要臟器沒事,小腸有幾處穿孔,劃傷,已經縫合了,出血清理了,現在是麻藥還沒過。一會你們可以進去一個人陪著,沒啥大事,放心。”醫生說完拍了拍張潮肩膀。
嚴暮走進病房,站在齊楚琛床邊,俯下身子,在齊楚琛嘴唇上落下一吻。一滴鹹溼的液體打在齊楚琛蒼白的臉龐,也許是劫後餘生的喜悅,也許是心疼到無以復加的窒息。
嚴暮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伸手親親握住齊楚琛的手,眼睛定定的看著那張臉,怎麼都看不夠的那張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齊楚琛偶爾哼哼唧唧,又睡了過去。朱臻進來替代了嚴暮,叫他出去吃點東西,點了外賣。嚴暮也沒推遲,出去快速解決,他知道此刻必須儲存體力。
快速吃完,嚴暮勸張潮他們回去,幾個人都堅決要等到齊楚琛醒了再走,嚴暮也就沒有再多說,繼續進了病房守著。
兩個多小時後,齊楚琛終於徹底睜開了眼,嚴暮趕緊起身,親吻雙唇:“我在這。”
“我沒事。”齊楚琛擠出一個笑容,此刻傷口撕扯的疼痛清晰的傳來。
“張隊他們都在外面,我去告訴他們你醒了,讓他們回去休息。”
齊楚琛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清晰的疼痛,無法安眠,齊楚琛堅持不要額外的止痛,咬緊牙關死扛。嚴暮一直用手輕輕的撫著他的臉龐,時不時吻一下他的手,他的臉。
一玻璃牆之隔的值班護士,一臉花痴的跟坐旁邊的值班醫生說:“我生病的時候,要是有個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