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的父親二十年前一舉高中之後便留任京中,十餘年前官至太常寺少卿之後便再無動靜,如今一大家子人還住在許長安母親剛成親時,置辦的宅子裡面。
知道今日是回門日,許家一大家子人即使不願意,還是一大早便已經等在了門口。盼了又盼還是沒把人盼過來也不敢離開,好容易看到王府馬車到來,一個個的臉上卻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臣許永年一家參見賢王殿下,參見賢王妃。”許家一大家子的人拜下的動作沒有遲疑,卻不是那麼的情願。他們是臣,賢王是君,拜見賢王乃是理所應當,可今日是賢王帶著許家的兒子回門,按說他們即使見禮也只是做個樣子,賢王應該免了才是,怎麼能真的讓他們跪下去。
“許大人請起吧。”賢王蕭清晏不止沒有免眾人的禮,反而像饒有興致的撇了跪下的眾人一眼,才讓他們起身。
其實也不怪蕭清晏好奇,這小小的四品小官家裡,單單家眷竟有幾十口人,這許永年可是外籍人士,在京中毫無根基,在朝中又不得力,他那點俸祿怕是根本養不起這一大家子人吧。
賢王好不容易叫了起身,許永年即使心中不滿,也只能堆著滿臉笑意,他趁著蕭清晏往前走了,狠狠瞪了一眼一直閉口不言的兒子,哪知道那逆子竟然直白回到:“父親,一言一行要慎重,這是您對孩兒說過的,您自己怎麼倒是忘了。”
讓許永年先是愣瞭然後又驚又怕,趕緊心虛的去看了一眼蕭清晏,發現蕭清晏無甚反應之後,才怒從心起,琢磨著哪日一定要找個藉口讓這小畜生回來,好好教訓他一頓。
此行本就不是蕭清晏所願,只是為了堵住有心人的口不得不走的過場,一進許府,給了帶來的東西蕭清晏就想離開,只是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就藉口有事走了。
蕭清晏從一進門就壓根兒沒把許永年當成岳父,許永年自然不敢拿架子,他們要走,許家一大家子自然跟著人趕緊去送。等到王府的馬車終於看不見之後,許永年突然沒了一點讀書人的樣子,使勁兒呸了一聲吐了一大口唾沫,才吐出一嘴的汙言穢語。
“我原當你是對著外人才一副疏離的樣子,原來是天性如此。”今日許長安對著許家人的樣子,蕭清晏全看在眼裡,原來這許長安天生便是個冷性子,對著家裡人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母親……不是病死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對他說出來,說出來的話也和平一樣無波無瀾,彷彿就在說著他平日喜歡什麼小菜一般,他身邊的蕭清晏卻一下坐直了身體,朝著他投過來了滿眼探究的眼神。
“讓王爺見笑了。”說了才知道後悔,可後悔不能擺在臉上,只能裝作失禮,歉然笑笑。
收回打量的眼神,蕭清晏便再不發一言,兩人也一直沒有再說話,只到了王府許長安準備回自己院子,才被蕭清晏叫住。
“去前廳吧。”
“是,王爺。”和蕭清晏一起去前廳,那必是要讓自己這個王妃見王府的眾人了。許長安知道這個王妃必然會有到頭的一天,而且時間還不會太長,所以對於後宅女人執著的管家權倒是無所謂的。但現在蕭清晏既然有意,他便接受好了,能讓自己舒服的過日子,又何必去找氣受?有了蕭清晏的承認,至少以後在這王府裡,除了蕭清晏沒人能給自己氣受了。
“奴才(奴婢)見過王妃。”
“起來吧。”果然是見王府的下人,也讓他們認自己另一個主人。對於蕭清晏的安排,許長安自然是樂於見到的,可是蕭清晏為什麼會這麼做,他卻怎麼也想不通,蕭清晏不是不喜歡自己嗎?
難道他這麼做和昨天陪自己回門一樣,只是為了堵住外面的悠悠眾口?
所謂斬草除根,現在蕭清晏雖然沒了繼承大統的資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