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徐則安出門後就直奔巡撫衙門去了。
算算日子,皇帝的旨意也該下來了才對。
無言有些擔憂地說道:“少爺,聽說現在巡撫衙門外面每天都圍了不少百姓,你就這樣去會不會......”
徐則安沉聲道:“沒事,既然決定了要這樣做,便只能一條路走到底,遲早要面對這樣的情況的。”
這時他又看向王不臣說道:“不臣,無論待會兒發生什麼情況,你都不可以對百姓動手。”
王不臣點點頭。
馬車緩緩在巡撫衙門停下,徐則安沉了一口氣,裝出懶洋洋的樣子下了馬車。
巡撫衙門門口跪了許多衣衫襤褸的百姓,大多是些老弱婦孺。
有抱著孩子的婦人和許多頭髮蒼白的老人,年輕力壯的男人都在想辦法找活路,只有他們這樣的實在沒有辦法才跪在這裡。
如果徐則安真的要將糧食漲到兩百文一斗,他們勢必就沒有活路了。
今日徐則安沒有穿官服,但是衙門的人見到他喊了一聲“徐大人”,百姓們便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徐則安站在那裡,那些人的眼睛就那樣望著他,他們的眼中是對活下去的渴望。
如今徐則安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徐則安心裡一緊,他別開眼不忍心看下去。
徐則安一步一步走過去,有個老人跪在他腳邊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對著徐則安在磕頭。
“巡撫大人,請您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徐則安袖口裡的手緊了緊。
隨著那老人的一句話,其他百姓也紛紛對著徐則安磕頭。
“大人,不要漲糧價啊,大人。”
“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只是想活下去啊。”
“大人,請您給我們一條活路吧,我的孩子已經要餓死了大人。”
一聲一聲的懇求,無言和王不臣都別開眼不忍心再看。
徐則安腳下彷彿有千斤重,他無法做到從老人身上跨過去。
那老人見他不說話,他繼續哭著道:“大人,我的兒子是官兵啊,為了這次水災已經死在水中了,官府什麼都沒有給,大人,不是說好有撫卹金嗎,為何、為何什麼都沒有,官府還說救災名冊中沒有他的名字......他的老母已經活活餓死了啊!難道為國效力的下場就是如此嗎?”
如今家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就算要不到糧食,他也要討一個公道。
他問到官府去,卻說賑災死亡的人中沒有他兒子的名字。
一個人就不明不白地死了,連個名字都留不下。
徐則安看了過去問道:“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陳寶!叫陳寶!”
“我知道了。”
隨即徐則安面無表情咬牙道:“來人,把他們趕走,以後誰再敢來巡撫衙門鬧事就統統抓起來。”
無言先是一怔,隨即緊張地說道:“大人,不可啊!”
王不臣對無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阻止徐則安。
無言怔了怔,隨即沒有說話了。
若是關進牢裡,徐則安至少能有個名義給他們飯吃。
之後門口的侍衛將那些百姓拉開,徐則安頭也不回地進了衙門。
等徐則安進去後,那些侍衛才鬆開他們。
他無奈道:“走吧,老人家,百里家在城西施粥,去那裡吧。”
門口不少胥吏都看到徐則安的表現,見徐則安如此無情,對他也沒有多少好感了。
“還以為來了個青天老爺,原來也不過是......”
“許兄慎言。”
“苦了百姓啊!看到這樣的一幕還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