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發,觀察入微,連宮中的密探怕是也要自愧不如了。”
“其實這些凡塵俗事我也不願意多管。”狐子七淡淡道,“是你非要把我拉進這宮裡的渾水,逼得我當了這個勞什子的大學士,你自己倒在廟裡躲清淨。”
明先雪卻道:“你原也可以隨我出宮的,是你貪玩,非要當一當這個大學士,才攪了進去。如今想抽身,倒不那麼容易了。”
狐子七嗔道:“是你帶我進宮,用龍氣誘我,如今還敢說是我的不是?”
狐子七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明先雪也不好與他辯駁,只點頭道:“的確是我的過錯。”
聽得明先雪突然低頭認錯,狐子七反而不知該說什麼了。
就在這時,寶書敲響門扉,說道:“胡學士,公子雪,宮裡來人了。”
“請進吧。”明先雪揚聲說道。
門戶大開,就見寶書引著那小順子進來。
小順子看見狐子七,眼中閃過憤憤,顯然是看不順眼狐子七,又懷疑狐子七是在刁難明先雪。
狐子七也索性坐實他的猜疑,懶洋洋地往榻上一躺,姿態驕橫。
小順子看到狐子七這樣跋扈,反而不敢惹他,收斂神色,低頭拜見:“參見胡大人,不知胡大人在此,實在是失禮了。”
狐子七笑笑,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小順子答道:“回大人的話,今兒是十五,奴才是來取公子雪的手抄經文進宮供奉的。”
明先雪說:“有勞公公了。”
寶書便從書架上取下一個匣子,遞給了小順子。
小順子雙手接過,面對明先雪親手抄寫的經文,他是發自內心的恭順。
狐子七看小順子有趣,這個小順子看明先雪的那一刻充滿虔誠敬慕,當眼光稍往自己這邊偏一寸的時候,那滿眼的憧憬就立即發成刀子一般的憎惡,這變色之快令狐狸大開眼界。
狐子七越發想逗弄他,便咳了咳,問小順子:“我令在外頭伺候的人可都還在啊?”
“自然都還在等候大人的吩咐。”小順子垂頭掩飾對狐子七的不悅——而這樣的形容也讓狐子七看著覺得很有意思。
狐子七翹著嘴角笑笑,滿眼狡黠——而這樣的形容也讓明先雪看著覺得很有意思。
明先雪便立在一旁,微笑著看狐子七。
狐子七單手託著下巴,一條腿恣意地架起,鞋襪未脫就直接踏在明先雪整潔的軟榻之上。這肆無忌憚更讓小順子氣不順。
狐子七隻說:“我也餓了,可吃不慣這兒的齋飯,特意讓他們帶了好酒好肉的。小順子,你就快叫他們把美食拿進來,放外頭石桌子上,我要看著遠處桃山的風景,細細品嚐美味。”
小順子聽到這話,都氣得快跳起來了,但想到狐子七的氣盛,只敢壓著火氣,勸道:“這兒是佛門清淨地,怕是不宜吃酒肉。”
“沒問題,我就在院子裡吃,讓明先雪在齋房裡跪著誦經消解罪孽,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狐子七擺擺手,一臉“我好機智”。
小順子聽到這不要臉的話,差點沒背過氣去。
寶書在旁聽著也是目瞪口呆。
但因為之前已經被狐子七的滿嘴甜言蜜語給糊弄住了,寶書此刻只當狐子七不過是在宮裡人面前扮演囂張跋扈而已。
畢竟,寶書也看得出來,小順子對狐子七很不服氣,狐子七故意打壓他,也情有可原。
寶書便低著頭,悶不出聲。
小順子咬牙切齒,忍不住對狐子七說:“即便是太后娘娘,來禮佛的時候也不染葷腥。大人,您在相國寺這樣的聖地如此行事,給太后知曉了,怕到時候怪罪起來,也顧不得您在皇上面前如何得寵,終歸是要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