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風俗不同,和這幫華興女人吵鬧起來,最終丟人的還是自己。
和華興人接觸久了,喻邦泰漸漸發現,雖同為漢人,但在做人做事上,華興人和燕朝人卻是大有不同,想來千年之隔,各自風俗早已天差地別。
問到自己身上來,喻邦泰並不諱言,直言自己經營的裕泰恆商號,也是家族生意,與金家的久生利商號並無分別。
十年前,父親喻安慶赴任廣東海道副使,期間大力整肅濠鏡商業,驅逐倭人,懲治佛郎機人不法行徑,由此官聲大盛,加上政績突出,數年後提升至京城任職。
當年的裕泰恆只是個小商鋪,還是喻家下人們張羅弄起來的,為的也是補貼家用,並無大肆拓展之意。
那時喻邦泰還在老家混日子,因其生性頑劣,不喜讀書,於科舉一途毫無建樹,加上庶子的身份,若是留在家族之中,極難出頭。
相比混日子的喻邦泰,其母並不甘心,遂給喻老爺寫信求告,希望把喻邦泰派出去歷練歷練,否則待在家中,除了闖禍,必會一事無成。
喻安慶收到信時,已在京城任職,想起廣東還有一處小生意,便順水推舟,讓喻邦泰前往主事,幹得好,家族也能得利,乾的不好,說明喻邦泰並非可造之才,就此關門了賬,省的有人惦記。
最初之時,喻邦泰是極不情願的,比起江南富饒之地,廣東可是窮鄉僻壤的邊疆,還是在母親又罵又打之下,才勉強出行。
等來到濠鏡,才發現此處甚是了得,官府上下面子給的也足,除了管管生意,便過起了世家少爺的好日子,一時樂不思蜀。
和曹廷義在酒樓打架,讓喻邦泰徹底清醒過來,加上父親來信訓斥,母親日夜擔憂,其人生態度徹底轉變,從此走上了奮發有為的經商之路。
養病期間,喻邦泰結識了年輕貌美的女船長金琳娜,和金家也熟絡起來,隨著自己將全部精力投入商業發展,加上金家和佛郎機人交好的便利,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同時遊走在廣東官場,左右逢源,小商鋪很快便發展成大商號,連帶著將金家生意也帶了起來。
生意越來越上路,喻邦泰的野心也漸漸大了起來,其中“裕泰恆”這個名字,也是自己擅自做主起的,以彰顯自身功績。
生意做大了,惦記的人便多了起來,本來算喻安慶私產的商號,在家中族老的一再相請下,喻安慶居然大方地將商號轉到家族名下,變成了家族公產,直接打了喻邦泰一悶棍。本來還想著等生意再大一些,便向父親請示,將裕泰恆轉成自己的私產,畢竟生意是自己做起來的嘛,如今雞飛蛋打一場空,倒是給家族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