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睡的不安分,微微蹙眉,有一隻手晾在外面。
宗聿上前為他理了理被子,凝視他恬靜的睡顏,抬起手想觸碰他的鬢角,卻又剋制地忍住,手指虛握。
江瑾年在軍營那三年,他就這樣陪在他身邊,看著他佈局籌謀。有時江瑾年生病,身邊沒個能照顧的人時,他只恨自己無法觸碰,只能幹看著。
他這幾日閉上眼還是能想起江瑾年被毒殺倒下的樣子,他全域性旁觀,無能為力。
而且說來可笑,他和他相識數載,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是兩個陌路人。等到陰陽相隔,重新見識了不一樣的江瑾年,他心動了。
他慶幸上蒼給了他重來一世的機會,讓他能夠彌補過去的那些遺憾,同那個已經認識多年的人,重來一次。
“瑾年……”宗聿低聲念著江瑾年的名字,聲音有些纏綿。
他不敢碰他,用眼神描繪他的眉眼,看見他蒼白的面色就氣不打一處來:“江家真不是東西,等你入了王府,我們就不受他這鳥氣!我要請最好的大夫為你調理身體,讓你長命百歲。
宗聿見識過江瑾年在戰場上的武藝,他能練得那一身本事,身體不該如此羸弱。可此刻不管怎麼看,他的情況都很不好。
宗聿有過幾個猜測,其中不排除江瑾年是入了王府,遠離江家的控制後有了奇遇。
他本想讓凌霄閣去查,又覺得不妥當。
比起讓人去刺探,他更希望江瑾年對他毫無芥蒂地坦誠。
睡夢中的江瑾年微微側身,偏向宗聿的方向。他呼吸清淺,秀眉微蹙。
宗聿心底微驚,怕他醒又想他醒。他屏氣凝神,觀察了好一會兒,見江瑾年沒有別的動作才放心。
他微微俯身,輕聲道:“真想快點成親……”
這樣我想你的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你了。
宗聿只是來看一眼江瑾年,沒有待太久。
等他的氣息徹底消失在附近,江瑾年睜開眼,眼底神色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