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罪責全部推到江瑾年身上。
江瑾年淡定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宗聿握著他的手,把他掩到身後,笑道:“太后這是什麼話?這不是你們江家親自送上花轎的小姐嗎?”
宗聿特意加重了親自兩個字,眼神凌厲地掃了江聞月一眼。
本來還在抹眼淚的江聞月覺得自己被人看穿了心思,她避開宗聿的視線,低著頭委屈道:“姑母,我無意和姐姐爭,只是姐姐自作主張頂替我上了花轎,違抗聖令,我怕她被寧王爺怪罪,六神無主之際才來找你求助。可今日一見,王爺十分歡喜姐姐,我心裡替姐姐高興,若是能成人之美,我受這點委屈也不算什麼。”
若說江瑾年是溫柔,江聞月就是張揚,她一襲紅裙明豔如火,容貌昳麗,垂首落淚,猶如芙蓉泣露。
她的話看似為江瑾年著想,實際綿裡藏針,不僅拿著聖旨說事,還準備把宗聿也拉下水。一句王爺歡喜,便可大做文章。
往小了說,宗聿不在乎娶的是誰,往大了說,他和江瑾年有串通的嫌疑。
太后領會了她的意思,目光嚴厲,神情嚴肅:“陛下和哀家還坐在這裡呢,我看誰敢在我們面前玩弄那些狐媚手段。”
太后和江聞月一唱一和,宗聿翻了個白眼,這二人顛倒是非的手段他前世已經見過,越是順著她們的話糾纏,越是理不清頭緒。
宗聿帶著江瑾年遠離二人,看向宗熠道:“太后和江小姐來的早,想必皇兄已經瞭解來龍去脈。只不過這是兩個人的事,皇兄不妨再聽聽另一個人的解釋。”
太后以為宗聿有什麼後招,沒想到是讓江瑾年解釋,一個啞巴能解釋什麼?
太后心中不屑冷笑,她都聽江聞月說了,江瑾年性格軟弱,江家讓她替嫁,她甚至不敢反抗,整天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還不如丫鬟強勢。
太后根本就沒把人放在眼裡,拿喬道:“我倒要看看這個不孝女能解釋出什麼花樣來。”
宗熠沒有立刻答應,江家有恃無恐,必定留有後手。
可宗聿胸有成竹,看他的眼神帶著期望,宗熠不忍他失望,對江瑾年道:“朕給你這個解釋的機會。”
江瑾年抬手謝恩,宗聿在旁補充:“瑾年不會說話,請皇兄賜筆墨。”
宗熠一怔,一旁的呂忻也吃驚地抬頭。
他們想過江家大膽,但沒想到江家大膽到這個地步。他們送一個有口難言的啞女,便是要堵死方方面面的溝通。
宗熠沉下臉,給呂忻使了個眼神。呂忻心領神會,讓一旁的小太監搬來矮桌,備上筆墨,請江瑾年動筆。
宗聿陪在一側,看著他書寫。雖然他懂唇語和手語,但他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
江瑾年書寫很快,隨著那些字落下,宗聿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一雙劍眉皺起,欲言又止。
江瑾年寫完後,將紙遞給呂忻。
呂忻看向宗熠,得到宗熠首肯,幫忙念道:“替上花轎一事,王爺知道弄錯後並沒有怪罪我,只是留我在府上歇了一夜,說今日帶我進宮解釋清楚。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妹妹若是介懷,我願意剃度出家,這一生不再入紅塵之地。”
江瑾年以退為進,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
宗熠斜了宗聿一眼,見他不高興地盯著江瑾年,心頭的的猜測又真幾分。
江聞月沒想到江瑾年甩手的如此徹底,怔愣了一下,泣聲道:“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是擔心你才來求姑母,你不領我的一番好意就罷了,怎麼還能用一生的幸福來威脅我?”
太后也不滿地瞪著他,幫腔道:“聞月到現在都還向著你說話,讓你認個錯何難?”
江瑾年淺笑,掩唇輕咳兩聲,方才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