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一定在江家,也有可能是在宮裡。
謀害皇后需要周密的準備,而江瑾年吃的藥也是從宮裡送出去的,外人哪有在宮裡來去自如的本事?
宗熠想為母后報仇,曲落塵也想把這個人找出來,他們目標一致。曲落塵也不藏著掖著,確定病案主人的身份後,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個猜測把在場的兩位太醫嚇了一跳。
宋治年紀小,沒經歷過這場宮闈事變,但他入太醫院後,就按照宗熠的吩咐,以看病為由,遊走在各個大臣之間,探查可能的蹤跡。
而陸院判當年親身經歷,無力迴天,這些年一直苦心專研,就是擔心事情重演。
現在曲落塵告訴他們,這個人不在外面,而在宮裡,這讓他們如何不心驚?
“太過久遠的事查起來不容易,你們不妨先從江瑾年的藥查起,把他中毒當日到過太醫院的人仔細排查。”曲落塵給出建議。
宗熠道:“我們無法辨別蠱師。”
這是句實話,蠱師從外表上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就算他們排查出嫌疑人,又如何確定對方是蠱師而不是幫兇?
要知道,蠱師可以用蠱來操縱別人,他不一定要親自動手。
事情有些棘手,宗熠道:“我希望你可以留下來。”
曲落塵略顯猶豫,習慣性地摸著腰間的骨笛,委婉地拒絕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可以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和我學習蠱術,我保證在離開京都之前幫你把人調|教出來。”
宗熠皺眉,又問道:“就算我不用規矩約束你,你也不願意留下來?”
曲落塵抬頭,他在宗熠的眼神裡只看到冰冷,而非欣賞:“我有一個朋友,他告訴我你很討厭蠱師,如果我來了京都,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身份。你現在留我,是我對你有用,當我的價值消失後,今日種種犯上的逾越,都將是殺我的利刃。我這個人不喜歡與狼共舞。”
曲落塵直白,大膽,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不樂意收斂。
他不是與狼共舞,他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可就像他說的,他此刻對宗熠還有利用價值,宗熠不會那麼快除掉他。
“你有本事,也很會利用自己的本事。”宗熠道,“我不喜歡強迫人,但這段時間你要留在宮裡,協助調查。”
說是協助,實為監視,這和強迫毫無區別。
曲落塵環顧四周,闖出去的可能性很小,他懶得廢那功夫。反正他白日發現被監視後,已經給朋友去了信,朋友知道來救他。
他現在要做的是睡覺,思及此,他直接問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
宗熠道:“當然,太醫院可以留宿。宋治,帶你師父和這位曲大夫去休息。”
宋治領命,讓曲落塵和他們走。
曲落塵把病案遞給斂芳,走的那叫一個瀟灑。
斂芳默默擦了把汗,心道這活祖宗終於走了。他把人請進宮之前,還是低估了他的膽大妄為。
“斂芳。”
斂芳正走神,聽見宗熠叫他,迅速回神。
宗熠道:“不早了,你先回去,今日之事別讓小七知道。”
斂芳遞上病案,躬身告退。
宗熠捏了捏眉心,呂忻上前為他倒了一杯茶,問道:“陛下,可需要我派人查一查這個曲落塵的來歷?”
宗熠接過茶水,看著碗裡的茶湯,嚴肅的面容上多了一抹冷笑:“不必了,就算查也未必能查到真東西。派人把他盯緊,我感覺他和行兇之人關係匪淺。”
晴了兩日的京都又開始陰雲密佈,新的一日天色灰濛。
宗聿出門前,江瑾年提醒他帶傘。他看了看天色,陰雲之上尚有一絲陽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