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聲,解除你二人的婚姻,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宗熠勸道。
宗聿搖頭:“皇兄,昨夜是你坐高堂見證我們拜堂成親,今日怎麼可以反悔?而且你又怎麼確定江瑾年不願嫁我?”
宗熠恨不得把昨日出宮證婚的自己給拽回來,他頭疼地看著固執的宗聿:“你才認識江瑾年多久?你又如何確定你的心意不是同情?江瑾年身體不好,若是將來他和你之間不能孕育子嗣,你當如何?”
宗熠的這個問題有些尖銳,宗聿一愣,迴避了他皇兄的視線。
子嗣這件事,就算江瑾年無病無痛也很困難。不管侍女如何打扮,都不能掩蓋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可這話借宗聿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讓宗熠知道。
“我可以從宗親裡面抱養。”宗聿想到折中的法子,有他皇兄繼承大統,開枝散葉,他對子嗣這件事並不執著。
比起孩子,還是江瑾年更重要。
宗熠氣到閉眼扶額,怕自己多說一句就要開罵了。
宗聿依舊跪的筆直,他認定了江瑾年,並不想妥協:“皇兄,瑾年和江家本就不和,今日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他一個人孤苦無依,你的聖旨保不了他。而且你已經絕了江聞月入宮的心思,不需要我配合做戲,這樁親事你就依我吧。”
宗聿小時候沒少對著宗熠撒嬌,可自從去了戰場回來後,心裡便有了君臣有別的距離感,極少會說軟話,更多是公事公辦,意見不合還容易吵架。
宗熠已有很長時間沒見他為什麼人什麼事央求過,可見江瑾年在他心中的分量確實不輕。
“我看你也沒打算配合我做戲。”宗熠一時拆不散二人,不再和宗聿糾纏這個問題,轉而揪他的另一個錯,“今天這事如果不是江家把江瑾年的侍女留在手上做要挾,反而成了自己的把柄,你以為我能那麼容易讓江聞月認錯?”
宗聿道:“當然不會。”
這一點宗聿比任何人都清楚,前世江瑾年的侍女一直在他身邊,這給了江聞月發揮的餘地。江聞月一口咬定主僕串通,還有廚娘這個人證,太后幫腔,完全不給江瑾年辯解的機會。
面對一邊倒的局勢,宗熠明知是計,但沒有把柄在握,他也沒理由去發難江家,捏著鼻子順了江家的意。
這一世侍女這個突破口讓江家棋差一招。
可是以江家的城府,怎麼會留一個把柄在手上?
宗聿想到這一世的諸多變故,江聞月到最後百口莫辯的委屈神情,一時福至心靈,心中瞭然。
要說兩世最大的變化,其實並不是白榆的存在,而是江瑾年的反擊,他這一世沒有坐以待斃。
不管是新婚之夜,還是和江聞月對峙,他都不再是前世那種被動的局面,而是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如果白榆是他提前給江家埋下的坑,那必然是發生了一些事,促使他做出改變,沒有走上輩子的老路。
用腳趾頭想,宗聿也能猜到是自己帶來了這些改變。他讓凌霄閣暗中照拂,江瑾年怎麼會沒有察覺?
只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來,以一種人畜無害的模樣讓江家放心的同時,也讓宗聿放心。
可是有一點宗聿不明白,江瑾年都已經算到這一步,看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又為什麼要捲入這深潭?
他明明有離開的能力,卻沒有選擇離開,除非……他原本就願意來。
乾坤宮,偏殿。
呂忻請江瑾年在此稍作休息,把白榆也放進來,出門時貼心地替他們帶上門。
白榆抹了把臉上的血,用手簡單地梳理凌亂的頭髮,一改大殿上的可憐模樣,崇拜道:“主子,你真厲害,要不是你讓我留下,這會兒江聞月的詭計說不定已經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