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剩三樓的雅間。
小福子等在門口,看見他們下了馬車趕忙迎上去。大堂上有人看過來,認出宗聿,看見他牽著江瑾年,吃驚地推了推同伴。一人傳一人,不少人紛紛抬頭,忍不住竊竊私語。
酒樓請的說書先生拿出驚堂木擺上,喝著小酒,發出舒服的喟嘆。手持驚堂木正欲一拍,店小二手疾眼快地攔住,衝他擠眉弄眼。
說書先生一頓,順著店小二的視線看去,正好瞧見宗聿和江瑾年上樓的側影,他揉了揉眼睛,難以置通道:“那是寧王殿下和寧王妃?”
京都有什麼新鮮故事,說書先生總是要插一腳,這幾天宗聿和江瑾年的親事編排的花樣最多,可今日正主就在此地,說書先生的酒嚇醒了,不敢再編排半句。
他從懷裡掏出話本子,講起別的故事。
不過這會兒大堂上的人可顧不上他講啥,伸長了脖子議論紛紛。
宗聿帶著江瑾年上了三樓,這裡是雅間,多數時間是預留給京都的達官貴人,隱秘性極好,裝潢雅緻,不同的雅間有不同的風格,適合會客見友,也適合談事情。
小福子定的雅間名字叫觀雨,名如其景。雅間的窗戶正對著一片湖泊,推開窗看過去,湖面被雨滴濺起一圈圈的漣漪,湖心亭掩於朦朧的水霧間,寧靜悠遠。
白榆選了靠窗的桌子給小二下菜,江瑾年和宗聿落座後,小福子就和她退到門外,把雅間留給二人。
酒樓的早點雅緻精巧,皮薄餡多的水晶包子,筷子一戳,帶著熱氣的高湯從小孔流出來,味道鮮美。用山藥搗碎調製的花糕上點綴了幹桂花,山藥入口即化,內裡的蜜餡甜而不膩。一碗小米粥用高湯熬煮,表面看不見油花,但一口下去湯的鮮美融化在舌尖……
宗聿聞著味就覺得餓了,江瑾年替他佈菜,端的都是他愛吃的東西,從主食過度到甜點。
江瑾年已經用過早膳,為了陪宗聿,每樣簡單的嘗一點,吃的很少。
宗聿停下筷子看向他,若有所思。
窗外雨打落葉,霏霏細雨轉成小雨,街道上油紙傘攢動,小販的吆喝聲比起往常要清淨許多。
宗聿用過膳,店小二及時收拾,見宗聿不急著離開,還貼心地送上來一壺溫好的酒。
江瑾年愣了一下,視線落在宗聿的衣服上,以為對方是在意宗聿的身份,用扇子撐著下巴,道:【下次替王爺帶身衣裳,穿朝服有些招搖。】
宗聿見他誤會,解釋道:“這是逍遙王的酒樓,店裡的管事認得我們。”
言外外之意就是和朝服關係不大。
大雍朝上下,用兩個字做封號的殿下只有一位,八殿下宗詠。
他這個二字封號不是因為他和皇帝關係不好,而是他耳根子軟,母妃孃家又是一群不省心的,天天攛掇這個攛掇那個,他頭大的很,某一日想明白了,大腿一拍,連封地都不要,讓宗熠封他做逍遙王,跑江湖上去浪了。
他一個吃過最大的苦就是喝藥的王爺,為了不捲入是非,寧願在江湖上飄著,也不肯回家。
這酒樓是他幾年前辦的,除了宗聿他們哥三,也就九公主知道幕後老闆是他。
因為他當初建酒樓時,錢不夠,遊說他們四個人出錢,給他們掛名,每年都會給分紅。同樣,他遠在江湖,遠水難救近火時,他們四個也得幫襯一二。
江瑾年有些詫異,他認真打量這個酒樓的佈局片刻,道;【南來北往,是個好名字。】
酒樓本來就是走客聚集的地方,容易探聽訊息。逍遙王拉著京都城內最有身份的四個人做後盾,他給的可不僅僅是分紅那麼簡單。
其他三個人或許真的是錢,但宗熠那邊絕對不是。
比起錢,民意更順聖心。比如樓下的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