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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縣城那,那,那啥原先有老鼻子錢的財主死了的新傳聞起風,一樁接一樁的傳聞蓋住了之前的。
關平安有那麼一時的恍惚。原來自古以來,人命真不值錢。可也就僅僅這麼一時,她立即恢復了清醒。
想要不受制於人就必須要強大。強大到如同她梅爺爺,哪怕項上人頭價值萬金,可誰也不敢動他一根髮絲。
在關平安再次靜下心學習之時,天氣也慢慢地暖和,原本凌厲的山風也變成了柔柔的春風。
進入三月天,在諸多不好的傳聞裡,倒是突然傳來了一道道事關程浩與王啟發倆人的大喜訊。
她五叔程浩被推選當了g委會的副主任,而七叔王啟發也成了裡面的一位辦事員,也就是所謂的幹事。
而也就是這件事終於落定塵埃之後,關平安他們倒是聽到關有壽終於提了提何謂立身為正之類的話題。
這事?從去年剛入冬那會兒,關平安就聽她爹和馬振中哥倆在東里屋嘀嘀咕咕過一次,倒是好什麼好奇怪。
以她的理解就是蒼蠅不叮無縫之蛋,咳咳,不對,是男不盜女不娼,她五叔和七叔倆就上不了位。
所以說,為人也好,處事也罷,是絕對不能被人給抓著了痛腳,不然啥時玩完了連自個都不知道。
隨著這道訊息而來的則是各家各戶可以把自家攢了一冬的肥料,拉到生產隊指點的地方換取工分。
年年如此,以滿滿的一車能換取工分20個,也算是各家各戶開年之後,第一筆不小的收入。
甚至有些人家勤快點的,一冬也不閒著。每天早早地揹著糞筐到處去撿糞。牛糞、鳥糞,什麼糞都有人搶。
很快的,通往養殖場附近場上的土路上,拉板車的,挑筐的來來往往,場上很快堆起了一個個小土包。
這邊關有壽和趙傳元倆人依次在登記數量核算工分;那邊也有男強勞力在用鎬刨用鍬挖,還有的在加一些麥稈穀草,點燃後漚糞。
“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這一句話不是說說而已的。雖然這個活很髒很累很臭,但每個人都乾的高高興興。
當然,再有人噁心嫌臭也得捏著鼻子幹,還得面帶微笑。不然豈不成了眾人眼裡的“小資”?與眾不同,永遠會吃虧。
一上午,關平安弄的渾身臭烘烘的,汗水都溼透了裡面的秋衣秋褲,這才完成了她家的農家肥清理工作。
自然,關有壽和葉秀荷也好,齊景年和關天佑哥倆也罷,真沒誰讓她幹這埋汰活兒,可關平安想融入。
她想好好地融入其中,而不是僅僅會捏著繡花針、握著畫筆。她爹之前有多嫌棄清理豬圈茅坑?
他行,身為他閨女的她也能行!有些事情不去試試,她如何去體會,又如何顯得在外與其他人毫無區別?
關平安的一根筋上來,誰也奈何不了她。
好在,這會兒不是夏天,而她也確實力氣了得,挑戰凍得硬邦邦的糞便的難度不會很大,難就難在所承受的心裡壓力。
關有壽看著媳婦帶著仨孩子推著板車過來,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問吧?問他們怎麼就不等他晌午收工再說?
可事已成定局。
關有壽再瞟了眼周圍同樣拉住板車,還有挑著筐,挎著籃的婦女老幼們,他只好選擇了笑而不語。
他家嬌滴滴又香噴噴的小仙女呢?關有壽再瞟了眼糞堆旁邊同樣笑而不語的閨女,倒是不擔心她又跑去“大顯神威”。
重點!
別人家的糞!
“對滴。”在外不好說,可是在家,整個人跟霜打的小白菜似蔫兒了吧唧的關平安就果斷承認。
“往後咱們家的豬圈,還有雞籠,還有啥要清理的,我都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