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鄭姨嗎?”
“對,就是你鄭姨。”
又是一位可憐人。她爺倆所說的鄭姨就是故去的王老爺子為兒子定下的未婚妻,結果對方當時也找了個白眼狼。
為了兒女婚事,兩家差點成了仇人,還是後來不知怎麼的,這倆人在農場因為同病相憐,一來二去的倒和好了。
“說了幾時辦喜酒沒有?我娘和鄭姨關係好,也要隨禮的。”
“應該的,你王叔他們兩口子沒辦喜酒,就是這個週末大家聚一聚完事了,說是不想鋪張浪費。”
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小王那老小子不厚道,好像生怕小鄭同志恢復原職之後又想起他乾的蠢事,跟老房子著火似的。
當然,這些話就不適合跟閨女提起。“你王叔說你鄭姨臉薄,不想搞得轟轟烈烈,過日子自己踏實就行。”
說話間,疾步往家門口而去的爺倆轉眼間就到了,加上門口正走出關大福,這話題也就告了一段路。
不等關平安提醒她爹先進屋喝口薑湯,她娘葉秀荷一見他們爺倆進了外院,已經連忙從廚房端出一搪瓷被子的薑湯上前。
“快趁熱喝下。我就說你大晚上的老翻來覆去睡不著不行,你還不信,你瞅瞅你鼻子都凍紅了。”
關有壽連忙咳嗽兩聲,想想又失笑搖頭,朝一旁往自己身上圍兜插手的啞婆婆擺了擺手,以示自己真沒事兒。
“來,我閨女也喝兩口。”關有壽喝了兩口將杯子遞給關平安,打趣道,“有句話咋說來說?”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關有壽難得得打了一個響指,“對極了。快渴了咱們進屋吃飯。咱們家倆個混小子呢,又跑出去了?”
葉秀荷怪嗔地斜了他一眼,“在屋裡等你吃飯呢。剛剛他們還想跑出去等你,我讓他們哥倆幫我繞毛線團。”
你行!
不讓閨女幹,反而讓小子幹。
關有壽好笑瞟了媳婦一眼,快步進了內院。至於吃晚飯,總得先回房洗把臉再說,不然這腳上的鞋子都冰冷冷的。
關平安往嘴裡灌了兩大口薑湯,端著搪瓷杯,默默跟在她爹孃身後走著,一直跟他們兩口子進了正房。
正房客廳,齊景年和關天佑還真在繞毛線團,只不過他們倆並不是一人撐著,一個繞線團,而是一個一張椅子。
瞧著這速度還挺快的,關平安進屋時,兩張椅子椅背上撐起的毛線已經沒兩圈線,眼看他們倆就要完工。
關平安看著她爹邊往東屋走去,邊脫著外套帽子圍巾,邊打趣起這對哥倆,她跟著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爹的背影上。
繞好毛線的齊景年放下手上的線團,走到她身邊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悄聲笑道,“不脫下大衣不熱?”
關平安笑了笑,邊摘下帽子,邊脫下大衣,比齊景年順手接過之後,她在解開了圍巾之時又瞄了瞄裡屋。
齊景年見狀,扯了扯她的辮子,拉她入座到八仙桌旁邊,“你哥輸了,彩頭歸你,想好要什麼了沒有?”
關天佑失笑搖頭,“別聽哥的,剛剛我們倆的彩頭就是等過幾天你們高中同學聚會,誰贏了誰陪你去。”
關平安順著他們的意思笑道,“這也要打賭呀,到時咱們仨一起去不就行了。虧他們幾個想得出來,咋不安排在正月。”
“說明你們同學急著團聚唄。你看我幾個同學,提都沒提舉辦啥同學會。哥,你也是,你人緣可不行。”
“嗤~咱們還用舉辦同學會?咱們和二子他們哪個不是老在一塊待著。對了,二十六晚上又聚會,你去不去?”
關平安連忙搖頭。她知道齊景年所說的“又聚會”聚在哪個地方,甚至都有哪些人參加,但她極少踏進那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