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咧咧啥。”王啟發失笑地蹬了他一腳,“算了,不是他親老子就是他親兄弟,咱們過去不好。”
“那些熊玩意兒真該削。”
馬振中呲呲牙,失笑地搖了搖頭,岔開了話題,“現在咱們哥七人都在了,還是快點說說接著咋整?”
“先說那兩個當兵的。老三的意思要聯絡,剛你還沒來,我們幾個琢磨著先留出一部分的錢。”
“行,錢還是交給大發。第二件事呢?”
“耗子你來。”
程浩手指點了點炕上的一堆毛票票劵,“這裡有一百三十二塊。”關於關有壽贖回了小香爐,他就沒開口。
一來他們五人去,八人平均分成,還不好誰最吃虧;二來要是他沒看錯的話,老三身上最少有二十塊錢全花。
他八兄弟打小長大目前看似同心,但難保有嘴快的跟自家媳婦說漏嘴,多一件事還不如少一件事。
程浩自認他和關有壽、馬振中,還有王啟發仨人關係最好,就連今天一塊出門的林子森,也差了那麼一丟丟。
倒不是誰不夠仗義,行事不夠敞亮,而是彼此的媳婦是個關鍵,就如林子森媳婦,沒事總喜歡管著爺們。
忒煩!
還有些老孃們愛瞎比叨叨的,爺們喝個酒都鬧得誰都知道,他又不好讓哥們回去好好調教媳婦。
哎喲,糟心的。
匆匆離開的關有壽不知,現在也無從得知,他可再三叮囑程浩拋去他那份錢,此刻正一路跑回屯。
呼嘯的北方呼呼地颳著,他的心裡卻一片溫暖。
山腳下的那座院子就是他的家,裡面有他傻傻的妻子孩子,自己這還沒到家,一準不開飯。
院子裡,葉秀荷跺了跺腳,縮在脖子側聽一會兒外面動靜,再次從門斗子的東門,進了外屋地。
“你們咋又跑出來?”
“在屋裡沒勁兒。”
關天佑往灶坑裡又塞了點乾柴火,“咱娘已經給太爺爺送了海鮮,剩下就是咱們姥家還沒送。”
“娘,我鳳姨咋說?”關平安拿著葫蘆瓢兒往大鍋邊沿加了點水,“這趟過去得給我姥帶些鹿肉。”
“對,太爺爺說老人最適合吃的就是鹿肉。葡萄酒也給我姥爺多帶些過去,我姥爺就中意酒。”
“地窖還有西瓜,也給我姥他們搬兩個過去,上回我姥爺還捨不得吃,我說了咱家還有,他還不信。”
葉秀荷失笑地奪過女兒手上的葫蘆瓢兒,“還真搬東西回孃家啊?信不信你奶她這兩天專會盯著咱們家?”
“都分了家,她管那麼多幹啥。”
“就是。我姥自個都捨不得做件襖子,早早就給我和哥哥做了棉襖棉褲,一件軍大衣都給了咱們家。”
“別在你爹跟前說這些。”
“你還怕我爹捨不得啊。”關平安蹭到天佑身邊取暖,“我爹今天說寄包裹就說了要先去一趟我姥家。”
“行,你爹好行了不?”葉秀荷蓋上鍋蓋,“這兩天還去不了葉家堡,娘還得上山多撿些柴火。”
關平安無言以對。後院兩個柴垛都是木頭柈子,還要撿柴?等她小葫蘆開門,燒個兩三年都沒問題。
“等下雪吧,下了雪隊裡活就少了,到時候也不用請假,娘帶你們去住一晚,讓你爹也在家看門。”
打擊報復?
關平安抿嘴悶笑,突然如火燙到一般的跳了起來,“我爹回來了。”
不甘寂寞的黑子高聲回應:“汪!”
葉秀荷眼疾手快地拽住她夾襖領子,“你跑?你跑啊?還真不怕凍著。”說著自己倒是先躥了出去。
關天佑見妹妹一臉懵了,樂得直笑,“咱們先擺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