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人群裡顯得尤為異常。不止他的一身筆挺軍裝,更是他正如漫步似的不急不緩地落在後面。
只見他目不斜視地出了出站口,到了附近公共汽車站臺下,懶洋洋地斜倪著大馬路上腳踏車人潮。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點,夕陽最後的一抹霞光照耀下是行人的張張笑臉和歡笑聲,伴隨著一陣陣車鈴聲。
這喧鬧的氣氛讓他不適地蹙了蹙眉,眼見一輛公共汽車開來,他大腿一邁率先擠進了車廂。
這行為與他一身軍人很違和,慶幸這年輕軍人見到有空位,依然目不斜視地直走車廂尾部,直挺挺的站立。
“嗨,齊建軍!”
年輕軍人聞言詫異地順著聲音望向,只見是在火車站上班的一位熟人,露出了笑容,“下班了?”
對方年齡與他接近,長得一張娃娃臉正嚷著借過借過,朝後車廂靠近,“你這是出差回來?”
齊建軍微微頷首。
“剛我喊了你好久,還以為看錯人了。這次出差有倆月吧?”
齊建軍點了下頭,“差不多。”認真算起來有快三個月,現在他累得只想快點到單位交了此次任務材料好好睡一覺。
“沒人接你?”
彼此交往不深,齊建軍沒說什麼,聞言,他又隨意點了點頭。
可,好傢伙~
這位可真夠貧的,接連自說自話侃了足足兩站路。一到站,年輕軍人不等車子停穩,又是第一個下車。
“齊哥!別回頭又給忘了啊。”
齊建軍軍舉手朝後揮了揮,至於對方讓他別忘了什麼?唧唧喳喳地說了一大堆,誰記住哪句。
走了一段路,前面就是一套四合院,進進出出的都是軍人。
齊建軍剛與相處的同事們打招呼,這時門口傳達室走出一位老大爺正揮著一封信,“齊同志,有你的信。”
“誒,我馬上就來。”
“你出門沒兩天就來了一封信和一張包裹單,後勤已經替你去領了一個挺大的包裹,都是同一個人給你寄的包裹單和信。”
“謝謝大爺。”
齊建軍接過老大爺遞來的信,見署名,失笑地搖了搖頭,摺好塞進口袋,先快步去上交這次採訪材料。
完事之後,顧不上去打飯,齊建軍又去了後勤部。見同事遞過來一個長方塊,頓時嚇他了一跳。
自己就給倆孩子照了張相片,這禮物是不是厚了些?
他乾脆扛著包裹走到停車點,找到自己的腳踏車,見車子輪胎有氣,估計誰借了車使用又給打足氣。
見狀,齊建軍直接將包裹往後座上一擱,用繩子紮好,顧不上先回宿舍,騎上二八槓就先回家。
大院門口還是他所熟悉的門口,就連那幾位值崗衛兵都沒換,可他怎麼覺得離開了好幾年?
瞧在外面這些日子熬得!
齊建軍亮了通訊證,過了大門,他心情更是迫切。這回就是他奶奶和他媽聯手搞什麼相親,他也不想在家不自由。
騎著腳踏車到了一座小院門口,剛踏進門檻一步,他先大喊一聲,“林嬸,快呀,我快餓死了。”
客廳內一對老夫妻驚得一位打翻了茶杯,一位打棋譜的手頓了頓,隨即面不改色繼續……
年近六旬的老太太擺好茶杯,抓了一塊手帕擦拭著手,“可算回來了,孩子還是第一次去西北出差。”
半頭白髮的老爺子聞言,抬頭瞟了眼老伴,垂下了眼簾,“不用解釋,我孫子是塊什麼料,我心裡有數。”
“孩子還是很好,你說要參軍,他就去了。”
“文職也算老子說的軍人?”
老太太立馬捏起手帕放在眼邊,垂下腦袋。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