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長得再高,也比不上密密麻麻的青紗帳,是安全很多,可小媳婦大姑娘卻也不敢再來此洗澡。
於是這裡就成了屯裡大小孩子們的樂園。
每到夏季,大家便會經常聚集在這裡,不是洗澡玩水,就是摸魚捉蝦,偶爾還時不時地架起石頭開點小灶。
關平安兄妹倆人過來時,天色還早,這會兒還沒到太陽冉冉升起之時,因而還不到聚集之時,倒是順了關平安的小心思。
人少清靜!
這裡東西不少,往常兄妹倆人過來都是左手一把笊籬,右手一個小簍子,目標對準的都是嘎牙子、白漂子、柳根子和泥鰍這些雜魚。
那真是隨便一笊籬下去,就能抄上半斤多,用土話來說,圪疙泱泱的。
可她娘過日子精細,不准她多動油,之前撈多了,她也只能燉著吃、醬著吃、蒸著吃,吃不完的接著晾乾。
當然,她還是在家裡炸一點,又偷偷躲在小葫蘆內用油炸了老鼻子。老香老香的,最適合給她爹下酒。
不過現在的目標不是它們。
——而是蝲蛄。
兄妹倆人之所以這麼早過來,也因蝲蛄膽小,人多一受驚,它們就會眨眼功夫躲在石頭縫裡。
倆人撈了點雜魚,趕緊見好就收地麻溜上岸。
蹲到地上,倆人開始挑出小的倒入溝內,留下大點的雜魚就能充當誘餌,將之夾在撿來的兩塊河卵石中間,再用一團細麻繩繞緊。
然後再拴上長吊繩,在吊繩的另一頭拴住一根木棍,再用一塊尖石子劃破魚肚子和魚腦袋。
這樣一個蝲蛄的釣子就做好了。
一直做了五個,魚也沒了,兄妹倆人挨個將蝲蛄釣子放進水下石頭縫裡,用石頭壓住釣子的木棍。
“妹妹,我好了,全部下到水下了。”
關平安指了指岸上,“哥哥,我也好了。”既然所有的釣子已經全下到水下,接下來的就是等著蝲蛄上鉤。
與關平安相比,小天佑對下什麼鉤子要需要等待多久,更是瞭如指掌,聞言立即跟在她身後上了岸。
兩三分鐘後,兄妹倆人一個拎著水桶,一個去提起第一個釣鉤……嘿嘿,果然與上次一樣。
因為有了誘餌,附近石頭地下的蝲蛄一聞到美味,都喜歡爭先恐後地出來搶食,而有一層麻繩相隔著,它們更是緊緊抓住線麻流連忘返。
關平安立馬向前用手上的水桶接住,小天佑拿著木棍一抖,上面的蝲蛄緊跟著掉進水桶內。
這麼短的時間,對誘餌的影響不大,他這次又換了個地方,將釣子重新放入水下的石縫內用石頭壓好木棍。
重新放入擺好“陷阱”。
兄妹倆人依次將剩下的四根釣子也給整一遍,一上岸之後,一個撐開面袋子,一個拎起水桶往裡倒。
全程這倆小人輕車熟路的,可見配合的如此默契,平時一定是不少幹這些活兒。
如此再來兩趟,一條面袋子裝滿了蝲蛄。
此時太陽也將升起,兄妹倆人趕緊歇了手,趁離開之前,左手一把笊籬,右手一個小簍子撈些了嘎牙子離開。
“妹妹,今兒嘎牙子不用油燜,來個湯,再辣椒炒蝲蛄咋樣?”
“好!”
“再來個黃瓜蘸醬,紅的綠的,瞅著就下飯。可惜天兒熱沒豆腐,我就聽志軍哥說蝲蛄豆腐湯可好喝了。”
難得她哥想吃什麼,關平安如何捨得讓他遺憾,聞言雙眼立即瞟向村口,“哥哥知道咋燒不?”
“我看梁奶奶是用石磨磨的,撈出蝲蛄皮,後來我就不好再待在他家,估摸是連著蝲蛄汁和蝲蛄黃子和豆腐一塊燉。”
這麼簡單?
“可惜了,咱奶嫌天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