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大腿,甚至是後腦勺上全都有疤痕,有些是早已經痊癒的舊傷,有些是近期出現的淤青,很難想像一個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這些年到底經歷了怎樣的非人折磨。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不是個善良的人,很難被陌生人給打動,可是看到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的時候,真心疼了,我咬著嘴唇說:“丫頭姐,你老家是哪的?我們送你回去。”
丫頭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在回憶,想了很久之後她搖了搖頭說,我不記得了,舅舅賣我的那年我剛九歲,家裡發了好大的洪水,爹孃都沒有跑出來。
前面開車的雷少強當時就火了,忍著胳膊上的劇痛咒罵:“草他媽的,你舅舅是人還是畜生,自己親外甥女都他媽捨得下得去手,如果有機會抓著這個傻逼,我一定幫你剁了他!”
胖子附和的說,這樣的人渣就應該槍斃。
王興咬牙切齒的說,槍斃就有點過了,再畜生也是人,他死了家裡人也會傷心難過的,乾脆誅九族吧,這樣他的家裡人就不會難過了。
幫著丫頭回憶了好半天,她都只記得自己好像是四川那邊的,再具體想,她就會腦袋疼,我看一時半會兒也很難回憶起來什麼,就跟丫頭說:“丫頭姐,你要是信得過我們,就暫時先跟我們回家住,等你啥時候想起來了啥時候再走,想不起來就在縣城裡找份工作落戶。”
丫頭沒有任何猶豫,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或許是受到丫頭這件事的刺激,雷少強開車的速度變得特別快,原本預計明天早上才能回到縣城,誰知道他居然半夜一點多的時候就開了回去,把三碼車停到租房子的樓下,我們用防雨布將後鬥牢牢的包裹上,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進屋。
我肩膀上的傷口基本上已經止住血,考慮到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心想明天再找個診所處理下傷口,回到住的地方,大家都餓的不行,胖子從床下翻出來幾袋泡麵,因為住的地方沒起灶,連開水都沒有,我們幾個只能用自來水泡麵。
大傢伙正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直像個雕塑似的坐在沙發上的丫頭突然站起來,解開了自己的衣服釦子,光溜著身子站在我們面前。
我趕忙喊停,問她,丫頭姐你幹什麼呢?
丫頭一副理所當然的看向我們說,每次我換了新主人,他們都要和我做那種事情,我想謝謝你們救我。
雷少強趕忙把她的衣服披上去,板著臉表情嚴肅的說:“丫頭姐,我們不是你主人,你可以把我們當朋友,或者當成弟弟,和我們在一起,你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也再不用和不喜歡的人做那種事情。”
丫頭突然“噗通”一下跪在我們面前,梨花帶雨的朝我們磕著響頭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這輩子我都願意為你們當牛做馬。
王興和雷少強把丫頭攙扶起來,我說:“丫頭姐你記住了,你是人,不是牛馬!我們幾個雖然都是無賴,可豬狗不如的事情做不出來,你信任我們,就拿我們當家人看就可以。”
“家人?”丫頭低聲喃呢這這個詞語,好半天后朝著我們重重點了點頭,第一次露出來笑容,她的笑容很生澀,顯然很久沒有笑過了,但是卻很漂亮。
因為受傷的緣故,加上晚上也沒吃到啥東西,結果後半夜我開始發燒了,燒的迷迷糊糊,感覺身上好像綁了個火爐似的難受,哥幾個全都手忙腳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丫頭拿臉盆守在我跟前,不停的用毛巾幫我敷頭和擦拭身上,整整一夜沒有睡覺的伺候我。
第二天我的燒終於退下去了,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哥幾個全都沒在,只剩下丫頭半蹲在我面前,半閉著眼睛,困得一顛一倒的在擰毛巾,機械似的往我額頭上放,我攙住她輕聲說:“丫頭姐,你睡去會吧?我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