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晨曦,綿延的人工河畔只有我和林昆兩人,我雙手枕著胳膊,左腿壓在右腿上輕輕晃動,慢慢感受春風拂過面頰,布穀鳥的聲音若隱若現,我吐著濁氣呢喃:“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這麼安靜過了。”
林昆躺到我旁邊,嘴裡叼著一根嫩草,壞笑著打趣:“咱倆嘮點題外話行不他三哥?我一直特別好奇,江琴跟你究竟算啥關係?之前我問她,她說你倆是朋友,可特麼我活小三十年也沒見過什麼朋友甘心為另外一個人說玩命就玩命。”
我怔了一怔,一激靈坐起來,心裡頭說不出來的慌亂,沒錯!就是慌亂,小鹿亂撞的那種慌亂,不自然的擺擺手道:“喝酒喝酒,沒事瞎雞八打聽啥吶?”
林昆也順勢坐起來,不依不饒的問:“你就滿足一下老弟的好奇心唄。”
我抓起酒瓶,嘴唇輕輕抿在瓶口,揚脖飲下去一大口酒,嗆得連連咳嗽幾聲道:“我自罰三口,咱們換個話題成不?”
林昆眨動兩下眼皮輕聲道:“她是你自罰三杯也不願提起的秘密嗎?”
見我沉默不語,林昆抓起酒瓶跟我又輕碰一下,緩緩開口:“還有個事兒,剛剛買酒的時候,誘哥給我打電話說江琴的性命無大礙,可能是她生父擔心,已經派人把她連夜轉到了京城,沒啥意外的話,你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相見了,走的時候她託護士遞給誘哥一句口信,她說她無憾了,讓你一定要快樂。”
我身體控制不住的哆嗦一下,仍舊沒有半點回應,只是自顧自的往嘴裡灌著白酒,不知道為啥剛剛還喝的欲仙欲死的白酒此刻卻變得如同嚼蠟一般的沒滋沒味,眼淚更像是有預謀一般頃刻間塗滿我的整張面頰。
芬芳愛戀,燦若花開,青春在,愛情便在。
當年華消逝,相忘於江湖何嘗不是另外一種陪伴。
我仰頭望著幾乎泛亮的天空,雙手合攏歇斯底里一般的吶喊出聲。
喊完以後,突兀的坐在原地仰嘴傻笑,再次抓起一瓶白酒,揚脖往嘴裡狂咽。
林昆靠在我旁邊,擠眉弄眼的出聲:“三子,你就是一個特矯情、特感性的動物,明明累的跟孫子似的,偏偏還總喜歡擺出一副自以為很灑脫的模樣,用我們領導和尚的話說,就是一個痴兒。”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問:“你不挺煩和尚的嘛?”
“可一點不妨礙我崇拜他吶。”林昆哈哈一笑,隨即面色認真的望向我道:“等特麼處理完你的事兒,老子估計就該上位了,當大頭兵的時候,我可以隨著性子來,畢竟拉完屎有人給擦屁股,但真坐上他的位置,很多東西恐怕就不能像現在那麼隨性了,咱哥倆勢必會產生隔閡,不管未來的路怎樣,我希望你記住這一夜,記住你有個叫林昆的兄弟!”
我稍稍楞了幾秒鐘,隨即摟住他肩膀笑道:“必須的木棍哥。”
“再尼瑪喊我綽號,老子跟你絕交!”林昆急頭白臉的把我按倒,我同樣不甘示弱的把他掀翻,我倆就跟兒時一樣,一點不嫌埋汰的從地上滾打起來。
當東邊泛起魚肚白時候,林昆才依依不捨的將我送到不夜城的一間酒店,臨走時候,林昆聲音很低的交代:“以賀鵬舉的性格,絕對會派人盯梢你,他得知道你什麼時候動身,這逼不一定能想出什麼轍,但一定清楚只要跟緊你,自己就有機會閃人,所以如果看到什麼可疑人物你別聲張,任由他盯梢,一旦看到你跟馬洪濤交涉,這狗犢子十有八九會上套,你懂我意思沒?”
我眨巴兩下眼睛問道:“馬洪濤啥時候能到?”
林昆眼珠子轉動兩下,淺笑著回答:“他來崇州風險太大,咱們去雲南跟他碰頭,我得假公濟私,先想辦法把查高速路的武警支走,給你們一個正大光明離開的環境,別急,慢慢等著,待會我再去跟小峰哥、花椒碰個頭,商量一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