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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運有時候真的是玄之又玄,年少時候我們相信人定勝天,青年時我們期盼我願皆天願,可真到遲遲暮年的時候,我們又希望老天垂憐,儘管我此時距離垂垂老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可內心深處真的特別期盼老天爺能夠再垂青我一次,再網開我一面。
汽車急速的馳騁著,從市郊開進城中心,又從城中心穿梭到僻靜小道,當駛過一段顛簸的碎石路段後,車速開始漸漸放緩,我眯眼看向車窗外。
不遠處是片怪石嶙峋的惡山,路兩邊全是枯藤敗柳,大片大片的野地灰濛濛一片,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剛抽芽的嫩草,距離我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座老款的拱形門,透過掉色的紅漆勉勉強強可以認出來上面的牌匾“李滄區第六化肥廠”。
紅磚牆上依稀可以看到九十年代隨處可見的標語“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想來這地方應該已經荒廢了很久。
誘哥直接把車開進大門口,停到一棟看起來像是辦公樓的三層老樓前面,朝著我們輕聲道:“到了。”
從車裡下來,我隨處打量一眼周圍,這地方遍佈雜草,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是一大片陳舊的庫房,不少庫房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坍塌,給人一股子悽悽慘慘的感覺。
我咧嘴笑了笑道:“地方選的挺好,去年我記得這塊要開發,後來好像因為徵地問題沒談攏不了了之了。”
誘哥遞給我一支菸低聲解釋:“還記得老鄭不?這地方老鄭暗箱操作本來是想開發成市級養老院的,結果沒等他大展拳腳就已經被雙規了,我透過一個戰友得知這塊地,就找當地鎮政府買下來了。”
“我們有煙,謝謝!”魚陽一巴掌擺開誘哥的香菸,橫擋在他前面,小孩子賭氣似的從兜裡掏出一包煙遞給我道:“三子,咱人窮志不窮,別讓人笑話。”
“你呀你”誘哥無奈的搖了搖腦袋,隨即看向我道:“樓上呆會兒吧?外面風大,林昆和朱厭估計還得挺長時間才能回來,你爸也在樓上呢。”
“走吧。”我表情平靜的點點腦袋。
魚陽憋著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扭頭“咣”的一腳踹在么雞身上,惡狠狠的咒罵:“草泥馬,你不麻溜滾下車還等著我揹你呢?”
說話的過程中他不解氣薅住么雞的衣領拽小雞仔似的硬拉下來,抬腿“嘭嘭”又是幾腳蓋在么雞的腦袋上。
我跟隨誘哥一塊上樓,路過一間敞開著門,四處漏風的房間時候,我看到地上擺著十多個泡沫箱子,箱子裡全是蔬菜,西紅柿、小北瓜、胡蘿蔔整的比飯店的後廚還全乎,窗臺上掛著一些肉正隨風擺動。
誘哥低聲解釋:“昆子怕老爺子吃不好,隔兩天就到市集批點新鮮蔬菜和水果。”
“哦。”我心底微微一動,但臉上並未表現出任何感激。
么雞從後面說話跑風的冷笑:“司馬昭之心”
魚陽一巴掌重重甩在么雞的臉上呵斥:“閉了!我現在真特麼煩你,你別逼著我把你舌頭割下來,聽明白沒?”
往前又走了十幾米後,誘哥指著一扇掛著厚門簾的房間朝我道:“老爺子在這間屋,你們先聊聊吧。”說完他又朝著魚陽低聲道:“小魚兒我想跟你說幾句心裡話,你跟我走。”
魚陽滿是嘲諷的反問:“你認為咱倆還有聊天的必要嗎?”
“走你的吧,我特麼還整不了你了!”誘哥微微一愣,隨即直接一把夾住魚陽的腦袋,另外一隻手薅扯著么雞,走進了隔壁房間,緊跟著“嘭”的一下關上房門。
我深呼吸兩口也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裡基本上沒啥裝飾,四面牆上貼滿了報紙,除了一張床,就是一方茶几,茶几上擺著臺大腦袋電視,電視訊號不好,滋滋冒著雪花,隱約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