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風調雨順,糧食豐收。百姓安樂,便也沒有需要賣田賣地維持生計的人家,大多人,便是想要購買土地沒地兒去買。
但即便良田難得,也沒有什麼人願意去山上買那些荒涼的土地。山上的土地價格雖低,可根本不產最值錢的稻子小麥,所產全是粗糧不說,運送還困難,沒人願意上趕著找麻煩。
腦子裡已經有了千百個疑問,可陳初陽一個都沒問出口,他不發一語,他的表情已經將心頭疑慮問了出來,柳群峰直接給人解釋了。
“我原本想法是,將東西拉到海棠鎮去,然後銷往海棠鎮附近的城鎮,如此也有些賺頭,但最賺的還是直接將東西拉到楊樹鎮,從鎮上的碼頭運往府城甚至外府,如此才是大賺!”柳群峰跑過許多地方,自然知道各地物價存在嚴重的偏差。
就拿鹽糖還有土豆大白豆來說,鹽糖在府城和各種大城鎮,價格要比他們這個小鎮便宜不少,而在海棠鎮上比白菜還要便宜的土豆大白豆到了府城,卻能賣上好幾文一斤,特別大白豆在某些月份可以賣到七八文甚至十文錢一斤,這在海棠鎮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價格。
柳群峰清楚得很,這個價格差是產地和運輸成本導致的,但他們楊樹鎮有著貨運碼頭,這大大減小了成本,若是能將山上的東西直接運到碼頭帶走,絕對會賺錢,而且會大賺。
一點沒有猶豫,柳群峰將土地的事兒說了,自然要把漆樹林的事一同對人坦白。
“我如今做夢都是漆樹林的事,恨不得強子立馬到家裡同我報信,一旦縣老爺決定修路割漆,縣裡自己制漆,那我至多兩年就能將欠二叔的銀子還清!”
柳群峰越說越激動,直接把同二叔借了銀子一事也說了,陳初陽還沒將買地的事消化,如今又聽到家裡欠了二叔銀子,這會兒他倒是想起了柳群峰方才的話。
他方才說,如今家裡的情況省錢沒用,家裡的情況省錢沒用?“你借了多少啊?”
“不多,只兩千兩。”柳群峰嘴裡的話語,面上的表情,都無一絲沉重,可陳初陽此時,卻是完全感受不到腳上身上的任何疼痛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家裡欠了兩千兩銀子的債,兩千兩銀子的債!
“怎麼了?怎麼又哭了啊?腳又開始疼了啊,又疼了嗎?”柳群峰見人又在掉眼淚,卻沒哭出來,還以為陳初陽是忍著痛,故意說不疼的。
陳初陽現在什麼都想不了,他滿腦子只有家裡欠了兩千兩的銀子,他覺得身上好像壓著一座山似的,讓他說話喘氣都困難。
對人搖了搖頭,陳初陽默默站了起來,臨走,到底還是同人說了一句‘我下去了’,這才走了。
陳初陽要下樓,柳群峰也跟著下去了,下樓的時候,柳群峰一直在身邊護著,陳初陽心裡心酸難言,連抬個手的氣力都沒有,只能任由柳群峰護著他下去。
他現在已經能確定,能確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