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陽未出嫁的時候,上山撿菌子是常有的事,進山之後,他也沒管路邊三兩朵的小菌子,直接奔著山林裡去了,等到進了松林之後,便開始找有水溝的地方,水溝邊的草叢裡樹根下,可是露水菌最多的地方。
撿菌子的時候,手裡有個工具是很必要的,因為露水菌太小了,只有成年人小手指長短,有時候肉眼看不見,得要用樹枝或者鐮刀將地上的落葉扒開,才知道地上有沒有菌子。
陳初陽找到了一處水源,直接放下了背上的揹簍,他自信這裡一定有菌子!他也沒有猜錯,手裡的鐮刀扒拉著地上的落葉和荒草之時,一叢叢喜人的露水菌就出現在了眼前。
露水菌的菌朵很小,完全盛開之後,同山裡的野菊花差不多大小。它菌身是乳白色,菌傘則是黑灰色,看著地上一張張或已盛開或含苞待放的小黑臉,陳初陽蹲下身子就開撿。
沒一會兒的功夫,這一叢菌子就全都收到了揹簍裡,揹簍底部也給填滿了。
既找到了一個好地方,陳初陽就不會輕易挪動,他沿著眼前的水溝往上,一路都有收穫,等到周圍天光大亮,陽光灑進樹林,他揹簍裡的菌子也快要裝滿了。
看著揹簍裡的菌子,還有周圍斑駁的樹影,陳初陽就知道時間不早了。他動了下手腳抻了抻身子,抬手錘了錘右邊的肩膀,這才準備回去了。
陳初陽下山的時候,還遇到了一個小哥兒,兩人攀談了起來,他才知道這個小哥兒,便是柳母嘴裡那個林哥兒。
林哥兒家裡條件不算差,他爹孃年紀都不算大,有個哥哥也已經娶親了,家裡沒什麼負擔。
他平日裡撿菌子也好,做繡活兒也罷,到手的錢都不用交給家裡,都是自己存著。他人勤快,自小又被家人教育女子哥兒出嫁後的不易,因此從十二三歲開始就知道給自己攢嫁妝了。
當然,這些事情,陳初陽此刻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往後他有了一起上山的人,林哥兒約了他明日一起上山,他心裡很是開心,他終於有個年紀相仿的朋友了。
陳初陽回去的時候,柳母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今早起來沒見到人,又見家裡的馬車不見了,便以為小兩口是出門了。她原本還有些埋怨兒子,出遠門幹嘛要帶著夫郎啊,這不是讓人受罪嗎?可方才從灶房裡出來的時候,卻看見了在半山腰的陳初陽,她這才知道這人是上山去了。
“哎!你說你好好在家不好嗎,一大早的去山裡幹啥?”家裡的夫郎勤快,柳母其實是開心的,可她嫁到柳家之後,從沒有山上下地的幹過活兒,心裡又有些不自在,同時也有些害怕。
她怕自己什麼也不幹,卻讓家裡的夫郎上山幹活兒,會被人說是惡婆婆,害怕村裡人說她磋磨家裡的夫郎。
柳母一邊說話,一邊往人身上打量,陳初陽見柳母語氣雖不好,但面上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便先對人笑了,再解釋:“我看阿孃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