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胡偉從床上坐直了身子,急忙開口攔住了打算離開的陸正良。
一直站在旁邊的覃兆海,在見到對方剛剛的舉動之後,也是立即做出了反應,生怕胡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見到這一幕,胡偉尷尬的笑了笑,道:
“覃書記,不用這麼緊張,躺了這麼長時間,我只是想要起來坐一坐。”
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於緊張,覃兆海松開了壓在對方肩膀和胸口的手。
再次來到病床邊,陸正良冷聲說道:
“有什麼話就說吧,鄉里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
陸正良這麼說,倒不是他不想和胡偉好好聊一聊,只是對方現在這個態度,很明顯就是軟硬都不吃。
喝了口水的胡偉,此時表現的倒也比較淡定,道:
“先不說舉報材料的事情,我和天倫化工之間達成貸款協議,應該是你給縣領導做了彙報,否則他們不會這麼快反應過來。”
這一點,陸正良並未否認,道:
“這的確是我向領導彙報的,你作為清泉鄉黨委書記,利用鄉政府名義貸款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和鄉里的常委商量,便擅自做主,並且給貸款檔案上加蓋了鄉政府的章。”
胡偉冷笑了兩聲,道:
“你知道單單就天倫化工這四個字,對於清泉鄉意味著什麼?清泉鄉是整個清源縣最貧困的地方,一旦吸引天倫化工建廠,那將在很大程度上給清泉鄉帶來幫助。”
聽到這話,陸正良很是不屑的笑了笑,道:
“你到現在都還認為天倫化工要在清泉鄉建廠,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另外清泉鄉的發展,並不意味著咱們就可以無視鄉里人的正常生活。”
胡偉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道:
“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眼光還是要向前看,發展的道路上,終歸會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如果什麼事都像你那樣,按部就班,規避一切風險,那清泉鄉再過十年可能都發展不起來。”
陸正良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被氣得不禁笑了起來,道:
“一個欠一屁股債,都打算破產的化工廠,招牌再響亮能有什麼用,你覺得他們那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投資嗎,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他們就是衝著這筆錢而來。”
其實在張蕊和韓慶偉兩人失去聯絡之後,胡偉便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只是堂堂清泉鄉黨委書記,居然會被人詐騙,這要傳出去,他以後在鄉里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天倫化工的情況,胡偉並非沒有了解過,只是他當時瞭解的並不夠徹底,而且韓慶偉所說的話,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胡偉之所以會陷入到這一步,主要原因還是他太過於相信天倫化工,甚至說太過於信任韓慶偉。
長嘆了一口氣,胡偉這才開口說道:
“韓慶偉和張蕊這兩人如今在什麼地方?”
聽到這話,陸正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覃兆海,那意思是向對方求援。
聳了聳肩,覃兆海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韓慶偉和張蕊在臨州機場被抓之後,便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陸正良看了一眼略顯失望的胡偉,道:
“你現在的問題不是去關心別人,而是將自身的問題交代清楚,幫助有關部門將錢給追回來,這樣或許你還能有一絲機會。”
胡偉一臉的苦笑,道:
“沒用的,天倫化工的事情我承認自己確實有些操之過急,可舉報材料會陸續不斷的交到紀委,就算沒有天倫化工這件事,我估計自己也幹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