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們,我有點急事需要回來一趟,放心吧,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情緒很低落。”江靜雅很懂事的替我點燃一支菸道:“大家都很開心,我們在那邊參加了一個篝火晚會,白哥和蓮姐今晚上還差點牽手了呢。”
“挺好的。”我強擠出一抹笑容。
“其實”江靜雅猶豫一下道:“其實今晚上不止我感覺出來你的情緒低落,王影也感覺到了,我們還一起聊過幾句,說實話,我很反感別的女人對你那麼上心,但不得不承認她的很多想法真的跟我一樣。”
我揪了揪鼻頭,岔開話題:“她和你哥相處的還好嗎?”
“算好吧。”江靜雅想了想後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感覺上她和我哥好像很能談得來,兩人之間相敬如賓,可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事實如此,他們之間更像是在演戲。”
我迷瞪道:“演戲?”
“對。”江靜雅點點腦袋道:“我哥在竭力演出來一副在追她的樣子,她也在竭力配合出被追的姿態,但我能感覺的出來,他倆之間差著一些東西,至於是差什麼,我說不明白。”
“誰呀!咋地啦!”
我倆正說話時候,葉小九跌跌撞撞的從房間裡晃悠出來,看到是江靜雅,他咧嘴憨笑著打招呼:“哎呀,是嫂弟妹啊,嗚嘔你們先聊。”
話說到一半,他捂著嘴巴就朝衛生間裡衝去,很快便聽到他“哇哇”的嘔吐聲。
“嫂弟妹是個啥?”江靜雅迷惑的望向我。
“我倆之間沒大沒小,有時候我管他叫爺,有時候他管我叫哥,所以你既可以是嫂子,也可以是弟妹。”我笑呵呵的解釋,隨即又問他:“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葉小九前兩天告訴我的,準確的說是我問的,我怕你瞎折騰,讓他每天都給我拍照片和發定位。”江靜雅得意洋洋的歪著小腦袋道:“我還知道,你們的家門鑰匙在門口外的腳踩墊底下,厲不厲害?”
“厲害,屬實厲害。”我無語的翹起大拇指。
“好啦,你今晚上肯定也喝的不少,乖乖的回屋睡覺,不管有什麼事情,老婆會陪著你的。”江靜雅攙起我的胳膊,扶著我一塊朝臥室的方向踱步。
這一夜,我像個剛出生嬰兒似的緊緊抱著江靜雅入眠,那種感覺溫馨且安全。
直到第二天早上,葉小九叩響我的房門,我才從睡夢中醒來。
上午九點多鐘,鵬城龍崗區殯儀館內,一襲黑色裝扮的我、葉小九和江靜雅盯盯注視著即將被推走的袁彬。
冰棺裡的他,臉上的淤青和傷口被處理的乾乾淨淨,整個人就像是睡著一般靜靜的閉著眼睛,但是讓人看著卻無比的心疼。
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望向我們詢問:“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葉小九望向我,我嘴唇顫抖的盯著這個永遠失去的弟弟,想要說話卻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沒有了,麻煩您了。”江靜雅將臉上的墨鏡戴到我臉上,朝著袁彬微鞠一躬。
目送袁彬緩緩被推進火化間內,我控制不住的“嗷”一聲嘶吼出來,拔腿想要追過去。
“小朗,你特麼鎮定點!”葉小九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江靜雅也趕緊摟住我的腰桿安慰:“老公你別這樣,彬彬在天有靈的話,也不希望看到你難受。”
“那是我弟啊,一路陪我走來的弟弟啊他特麼信我尊我,把一切都給了我,我卻什麼都沒有還給他,連走都沒有把他送回去!”我撕心裂肺的抻著兩條胳膊在空氣中胡亂的抓動
四十多分鐘後,工作人員走出來,盯著他手中不足兩掌高的骨灰盒,我的淚水再一次決堤而出,那個總是哥長哥短朝我傻笑的孩子沒有了,他短暫的一生徹底終結,經歷和過往全都凍結在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