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停手,拎著半拉椅子面吭哧帶喘的吐吸。
他半蜷縮身體,側躺在地上,腦袋、臉上被我砸的鮮血橫流,口中同樣“呼呼”喘息著粗氣。
儘管他這段時間蛻變不少,可說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甭管是手段還是心性都要照成年人差一截子,尤其還是我這樣混跡數載的“老江湖”,剛開始敢攻擊我,完全是仗著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彪勁兒,可真倒被撂翻,他其實比大多數人還要害怕。
見我怒目圓睜,楊廣抱著腦袋,可憐巴巴的哀求:“別別打了,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吧。”
“算啦小王,畢竟我在旁邊看著呢,權當給我個面子吧。”
這時候,季會很懂人情世故的張開嘴巴。
他也看出來我有點進退兩難,繼續再毆打這小子吧,顯得我好像以大欺小,可如果就此算了,我又不好下臺。
“謝謝朗哥,謝謝季哥。”楊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抹擦著臉上的血漬,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蹣跚:“我我去門口等你們,你們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餘光瞟了眼他的身影,我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縱然天高地厚,可你我皆為棋子,唯一的不同可能只是出局的時間。
屋裡很快只剩下我和季會倆人,他眨眨眼睛,微笑著開腔:“你要的我給你了,我要的”
“我會拼盡全力!”我後背微微佝僂,像個奴才似的低頭回應。
“踏踏”
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雙手後背慢條斯理的走到我面前。
因為我當時是低著腦袋的,除去能看到他腳上的一雙白色運動鞋之外,根本不清楚他此刻是個什麼表情。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抬頭看看的時候,他的一隻腳猝不及防的提起,接著“咣”的一下踹在我肚子上,我踉蹌一步,惱火的看向他:“季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
方才還嘴角掛笑的季會一瞬間臉上彷彿掛上一層寒霜,擰著眉梢厲喝:“夜闖我的住所,傷害我的保鏢,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裡是大車店,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我蠕動嘴唇辯解。
“不要把我想的太仁慈,也不要認為自己太卓越!”季會手指頭戳在我的腮幫子上,面無表情的冷哼:“我確實喜歡有思維的刀,但更反感自作聰明的狗,能認清楚你在我這兒的定位嗎?”
我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感覺又臊又憤怒,但卻又沒本事發洩出去。
“他應該是啥個定位啊?”
門外猛不丁傳來一道粗獷的男聲,接著我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二牲口直愣愣的擋在我面前,目視季會:“另外,誰給你勇氣碰他的?”
我從後面拽了拽他的衣裳,小聲規勸:“牲口,這事兒你甭管”
“你和誰有矛盾是你的事兒,但誰要對你不利,就是我的事兒!”二牲口擲地有聲的打斷,再次看向季會:“季主任哦不,現在應該叫季科長了吧,門是我踹開的,保鏢也是我放倒的,不知道您打算如何處置,我全接著!”
看清楚是二牲口後,季會變戲法似的再次笑容鋪面,“哦豁,原來是牲口兄,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吶!”
“本應該無恙,但見到你之後,我感覺這份無恙可能會被打破。”二牲口表情冷峻,隨手將手中繳獲門口保鏢的手槍直接扔到地上,轉動兩下脖勁輕笑:“印象中你是個要面子的人,那就還按老規矩吧,讓你的人全進來,能出去算我和我老闆命大,出不去只能算我們時運不濟,可行?”
“故人重相逢,都還沒來及敘舊,就要喊打喊殺,那多不好意思吶。”季會哈哈一笑,話鋒陡然一轉:“既然牲口兄有要求,那我就配合一下,外面人進來,好好伺候牲口兄,絕對不許留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