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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驚無險的捱到第六天晚上,想想明天就是最後一天,入夜後的我禁不住亢奮的睡不著覺,躺在幾片用芭蕉葉鋪成的臨時床鋪上,我輾轉反側的來回動彈。
跟我頭頂頭側身躺著的天道打著哈欠呢喃:“睡不著,咱們就幹一架吧。”
“呼嚕呼嚕”
我立馬閉上眼,裝腔作勢的扯著嗓門打起呼嚕。
誠然,我內心深處確實很渴望能夠變強,可真不是這麼無休無止的挨收拾,幾天痛苦的經歷下來,我感覺天道才是真正的訓練,而我只是個透明的小陪練。
沉寂幾分鐘後,他盤腿坐起來,拿小石子砸了我一下問:“喂,你出去以後還繼續當盲流子嗎?”
我懶散的躺在地上撇嘴:“你不說,臨出去之前會宰了我麼,我哪還有啥未來。”
雖然揣測不明白他的真實想法,但透過這幾天的朝夕相伴,我能感覺到他對我並沒有惡意,即便有也只是我倆肉搏的時候,平常時候他都安靜的像個女孩子。
他猶豫一下後,木訥的出聲:“我其實認識你。”
“你認識我?你也在崇市待過?要麼咱是在山城碰過頭?”我“蹭”一下翻坐起來,饒有興致的望向他。
他先是搖搖頭,隨即又點點腦袋道:“這輩子除了東三省,我沒去過別的地方,我認識你,是因為進林子的第二天早上,有個男人找到我,他給我看了你的相片,還讓我照顧你,那個男人很強,我在他手上一招都沒有挺下來,他告訴我,可以讓你感受生死,但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我興致勃勃的發問:“是不是一個脖頸上紋了惡魔,長得獐頭鼠目的狗籃子?”
“他他挺帥的。”他點點腦袋沉聲道:“我雖然傻,但不瞎,我能看出來那個男人很在意你,而且他可以自由進出這裡,說明身份一定不一般,我沒活夠,我還想繼續禍害人間。”
我吸了吸鼻子苦笑:“老鐵,你這隱藏的夠深哈。”
天道揪著屁股底下的芭蕉葉,像個舉足無措的小孩兒似的輕喃:“他只說讓我照顧你,並沒有交代別的,是我自作聰明的想著陪你練練,這樣你出去以後興許可以替我說兩句好話。”
我頓了頓沒有回應他,岔開話題問:“你呢,出去以後想幹什麼?”
“不知道,我是個罪徒,如果不來這裡,唯一的活法就是數秒等死。”天道鼓著異於常人的白色眼球,嘴角抽搐兩下冷哼:“天堂客滿,地獄打烊,我他媽活在最中央,對於未來,沒什麼好期待的,也沒什麼好失落的。”
聽著他的話,我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聲音沙啞的問:“還有別的牽掛嗎?我出去以後,可以幫著你彌補一下。”
“沒有。”他毫不猶豫的搖搖頭,稜角分明的臉頰上寫滿了自嘲:“從我媽死了以後,我就幹什麼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挨欺負,一個人偷偷跟著電視裡的李小龍學功夫,照貓畫虎的捱了好幾年,我唯一的渴望就是殺了我爸和後媽,可真正掐死他們以後,我又發現自己迷茫了。”
我舔了舔嘴角沒有打斷,任由他繼續抒發自己心底的苦悶。
“在監獄裡,我不斷尋釁滋事,不斷毫無理由的跟人幹仗,目的就是盼著有人能把我弄死,結果我在三棟不同的監獄弄殘四五個犯人,仍舊沒有人得逞。”他仰頭望向夜空,聲音乾澀說:“直到法院判決書下來了,我知道了自己準確閉眼的日子,可又開始恐慌,我不明白到底害怕些什麼,明明我在這個世界已經了無牽掛。”
說話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突兀顫抖起來,雙手抱住兩腿,腦袋埋在膝蓋當中,磕磕巴巴的輕語:“一想到自己離死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就會哭,你知道嗎?我媽死的時候我沒哭,我爸用